这段时间里,汴梁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人流如织,百姓们倒是也都知道北方在打仗,辽人不甘心失了燕云,所以大军压境卷土重来。
不过似乎没有一个人在担心北方战事胜负的事情,一来是因为燕云可能真的有些远,至少在心理上远到普通的百姓对于北方的战争并没有危险敢,人们都觉得胜一仗败一仗,都不会影响汴梁百姓的日常生活。
战争很遥远,这是汴梁人普遍的心理感受。
二来也是因为民间舆论一边倒,都倒向了甘奇,都知道是甘奇甘相公在北方领兵,便都说甘相公百战百胜,这一仗必然稳稳妥妥,辽人在甘相公面前不值一提。
这种舆论,最先是在甘奇的那些好友与学生之中流传的,慢慢的也就流传到了整个民间。
对于甘奇而言,这种舆论也许是好的,就好像立起来了一个人设,得到了所有百姓的信任,既是口碑,也是威势。
当然也还有不好的一面,人设立得太高,终究不一定是好事,一旦哪天人设有一点点小小的崩塌,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都说甘奇文武无双,百战百胜,谁都不是对手。人生百年,甘奇才二十出头,这一辈子要保持这个人设,自然是压力山大。
百姓中的舆论,与朝廷上的议论是不一样的,皇帝大臣们每天担忧着急,胜败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他们是有见识的人,知道胜利了会带来多大的好处,更知道一旦战败了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但是这个朝廷,从甘奇进入燕云开始,就被绑架了,战争的车轮滚滚向前,不是任何人可以阻拦得住的。这也是甘奇谋划出来的结果,战争一旦开始,便只能全力以赴,想停都停不下来,以致于整个朝廷都只能祈祷甘奇打胜仗。
哪怕是富弼,也只能这么想。
整个国家北方的军队几乎都压了上去,等于在赌桌子上把所有的筹码都梭哈了。
一旦败了,便真有可能是一泻千里,敌军骑兵快马而下,十几日内便可兵围汴梁。
皇帝赵曙,每天等战报,每天看战报,夜里睡觉都会惊醒,起床就到祖宗牌位上跪着上香祈祷,乞求祖宗保佑,如此能获得片刻的内心安宁。
燕云来的战报,永远是十几天前的消息,这是没有办法的。
赵曙每天苦等,苦等一份捷报,整个朝廷也在苦等一份捷报。
辽国皇帝御驾亲征,十几万人猛攻古北关口,狄青的奏报里尽量不使用那些让人焦虑的词句,但是整个朝廷依旧焦虑无比。
大同那边,草原轻骑也是十几万,甘奇以五万兵马驻防大同,便是光凭这个纸面上的数据,也足够让人焦虑无比。
这还不止,西北也传来了让人焦虑的消息,党项人也开始在频繁调动人马了,边境之上,党项人的骑兵到处奔跑刺探,也到了黑云压城的地步。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燕云传来一点不利的消息,西北那边必然就会开战,党项人立马就会举兵南下。
哪怕是燕云战事胶着时间一久,党项人十有八九也会大军来攻。
三国之势,便是如此,永远都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永远都有人想占便宜。
可见这场仗一旦落败,后果会是如何惨重。
如此也可以理解那些想保持现状不愿开战的人心中所想,他们所想并非是没有道理的,只是一个事情的两面,都有道理,都是对的。
也可见当初甘奇为何要用那种方法去发动战争,某种层面上来说,甘奇是有些偏激的。
甘奇其实还有一条更稳妥的道路可以走,比如慢慢当官,慢慢立功,在朝堂上慢慢争权夺利,赵曙死了还有赵仲针,慢慢熬上去,熬个二十年左右,把权柄真正握在手,然后再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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