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是朝廷支持的事情,官家以皇家的名义入股了二十万贯,朝廷以三司的名义入股了五十万贯。本相这里,准备以几个产业的名义入股三百万贯,还剩下一百三十万贯的空额,便是邀请诸位出股本,以出钱多寡为分账的凭据。不知诸位有没有兴趣?”
甘奇也不藏着掖着,一次性把事情都说明白,皇帝与朝廷都入股的生意,甘奇自己还出了大头,这事情本身就已经极具说服力了。
潘国自然是第一个发表意见的:“相公,小人潘国,愿认领八万贯!”
潘国这么热情,其实也不难理解,受了毒打,自然得乖。其实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得罪过甘奇,而今甘奇掌权了,就要努力把这个关系修复好。昔日借钱,他慷慨解囊,今日募款,他也要做最支持的那个人。
有时候坏事就是这么变成好事的,这才是真正聪明的生意人。
“好,潘掌柜放心,本相一定带你赚钱,不会让你这股本打了水漂。本相还在这里与大家说一事,往后每年,这钱庄的账目都会公示出来,事无巨细,皆公示。那慈善基金会想来诸位是了解的,已然公示了好几年,从未出过差子。”
甘奇是想得远的,想要这钱庄真的发展成为一个巨无霸,真的能汇兑全国,钱庄的存折真的能同行天下发展成货币一样的东西,那就得从根子里确保信誉度。只有所有人都信得过,那才能保证发行出来的东西具备信用。
不论是存折也好,交子也罢,亦或者银票,甚至是纸币,这些东西原理上都是一回事,保持信誉,才是根本。
能不能真正吸纳到巨量的储户,信誉也是根本。只要真正有了储户,这个钱庄才能起到作用,甚至可以贷大量的钱款给朝廷。
潘国此时还真心高兴起来了,起初他还有一点花钱消灾的意思,听得甘奇这么讲,竖起大拇指:“甘相公仁义!这世间的生意人,能做到甘相公这般的,没有了。我潘国出十万贯,回家砸锅卖铁,也要把钱凑出来!”
“好,潘掌柜仁义无双,来人,立契约,本相私人印鉴,亲自签字画押,大拇指也摁上去,必不食言。”甘奇大声赞赏着潘国,还道:“办完手续,本相请你吃酒,不醉不归,就去潘家酒楼吃酒。”
投资这种事情,如潘国这般的,他甚至都没有考虑过能不能赚钱。但是总有人会考虑赚钱与否的事情,这不比借钱,甘奇借钱,那是有借有还的,做生意万一亏本了怎么办?
樊楼今日来的东家名叫吴东,祖上也是开国的重臣,他开口问了一语:“相公,汇兑之事,不知利润几何?”
甘奇认认真真回答:“汇兑之事,利润在于汇税,若是真能汇兑天下,哪怕汇税百中取一,其利润也难以计数。打个比方,吴掌柜有一笔钱,一万贯,要付给山西的酒商,酒商在山西兑现,这笔钱钱庄就收了一百贯,那这酒商又要拿这笔钱付给河北的粮商,粮商在河北兑现,就又要交一百贯,这粮商若是想在汴梁拿一万贯买个宅子,这钱就又到了汴梁兑现,钱庄又得一百贯。这就是汇兑天下的利润所在。你说总共就一万贯钱在钱庄里转来转去,也兑来兑去,你说钱庄能得多少汇兑之税啊?”
吴东闻言一愣,他还真没有想到这般关节,汇兑之法,看起来吃力不讨好,赚的是把钱运来运去的辛苦费,其实不然,远远不是这么回事。
甘奇还接着说道:“若是钱庄里的钱有多,再贷款给商户或者百姓,甚至贷款给朝廷,赚取其中的利息,那比汇兑之税还要赚得多。”
吴东还在消化甘奇上一个问题,忽然有听得甘奇这么说,答道:“贷款之事,九出十三归,自是暴利。”
“非也,钱庄放贷,就是为了百姓生计,不去借那九出十三归的高利。钱庄放贷,必然低息,远远低于九出十三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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