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抬腿踩在军汉后背的铁甲之上,下马而来,然后迈步上阶梯,一步一步,左右护卫晚起一步,少上一个台阶,如此显出对甘相公的恭敬。
台阶上的那个女子,也注视着一步一步而上的甘奇,眼神毫不飘动,她的下面,是那无穷无尽的铁甲军汉,以及这些军汉头前正在上阶梯的大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河南郡王甘奇。
甘奇走上来了,女子盈盈一福:“奴家梁辛初,见过大宋中书门下相公、河南郡王。”
甘奇并没有看她,而是先看向了女子身后那座宫殿,算不上多么雄伟,至少比不得大宋的宫殿雄伟,其上还有文字,造型与汉字无异,也是横竖撇捺,但是模样却没有一个是汉字模样,这就是党项人仿照汉字创造出来的党项文了,党项文到得后世还有,但是破解起来颇为费力。
甘奇忽然抬手一指:“那上面写的什么?”
梁辛初转头看了一眼,答道:“非字也。”
甘奇笑了笑:“太后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悲伤?”
“奴家已是甘相公的人了。”梁辛初答道。
这女人,当真心狠。
越是这般心狠,甘奇越是觉得心中舒畅不了,甘奇忽然拔剑往后挥去。
叮当一声,凤冠飞落而下,在台阶之上翻腾,一连串的叮咚作响。
一头黑丝披落,遮盖了梁辛初的脸面,也遮住了这个女人此刻的惊慌。
那什么雍容华贵,仪态万千,也随满头披散的黑丝一起荡然无存。
甘奇抬剑一指那座宫殿:“搬空,烧了。”
“遵命!”甘霸拱手答道。
并非甘奇不爱护文物,而是这座宫殿也是那最具象征意义的东西,这种东西不能留,不能让党项人还有一个心心念念之地。
梁辛初还强装镇定,慢慢用手收拢着自己披散的头发。
甘奇问了一句:“梁乙埋呢?”
“他在后宫,把所有财物与女子都看管起来了,只等甘相公去。”梁辛初答着,要想征服一个男人,此时就得逆来顺受,打落凤冠而已,不算什么,至少没有动手杀人,梁辛初如此想着,只要征服了眼前这个男人,要想成为整个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不在话下。
整个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
梁辛初看得很透彻,她看懂了这些大宋铁甲那对甘奇那虔诚的眼神,她明白许多事情,比如这位甘相公可以成为皇帝。
梁辛初甚至自信自己可以帮这位甘相公成为皇帝。
甘奇不知道梁太后心中此时还能有这么多想法念头,口中说道:“下诏,让你的儿子到此来降。”
梁辛初点点头:“请笔墨。”
甘奇稍一点头,自然有人去办。
亲笔太后诏书,就在甘奇面前写罢,梁太后从怀中拿出一方小印盖了上去。
盖完之后,又见梁太后把那方小印又收回了怀中。
便是这个简单的动作,甘奇已然皱起了眉头。
“还以为你心如死灰未有留恋了,看来这权力对你而言还是很重要的。”这是甘奇的话语。
梁辛初愣了一愣,随即又从怀中把那方小印拿了出来,双手呈上:“此乃太后之印,奴家献与甘相公。”
甘奇没有去接,反问:“这印有用吗?”
梁辛初点头:“党项忠良,还有不少,此印有用。”
“所以你就把此印留着了?”甘奇心如明镜,若是他刚才不提醒一句,这女人必然会把这印鉴留住,党项还有忠良,这印自然就还有用,依旧还会有人为这印鉴卖命。
梁辛初立马一礼:“奴家并未有过丝毫非分之想。”
甘奇抬手接过印鉴,并不多看,而是说道:“我带你去汴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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