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怯生生走了过来,站在甘奇面前,也不拱手作礼,只是微微低头。 甘奇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啊?谁家的孩子?” “我叫赵佣,皇城里的。”小男孩答道。 甘奇微微一皱眉,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赵顼的儿子,未来的皇帝陛下吗?宋哲宗赵煦,只是现在还叫赵佣。 甘奇便问:“你怎么在这里?” 赵佣看起来十分瘦弱,还又咳嗽了几下,一看就是身子骨极差,慢慢答道:“母亲送我来的,让我在王府住上一些时日……” 甘奇叹了一口气,又摇摇头,为什么要把一个皇子送到宫外来住?不由得甘奇不多想,自然就是有人真的怕他提刀冲进皇城里去,这是在躲灾避难,这是在给赵顼留后…… 只是这个赵佣也不是有福之人,二十三岁就死了,只当了不到五年皇帝。 “你怎么不与他们一起打石丸啊?”甘奇问道。 “母亲说我身子骨差,不能劳累,不能随别的孩子一起疯闹。”赵佣老老实实,他显然也不知面前甘奇是何人,就算知道也不会懂这些事情。 甘奇便也不再多言,却又忽然见得院中打石丸的一帮子三四岁的小孩闹起来了。 赵宗汉的幼子赵仲炤正开口:“你莫要耍赖,明明是你身旁小厮帮你用脚踢进去的,这岂能算?” 另外一个孩童却也真耍赖,答道:“我这小厮帮我踢进去的,那也是进去了,你为何不叫你家小厮也帮你?” 赵仲炤立马大怒,指着那孩童说道:“岂有此理,为一个彩头玉佩,你竟然能如此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我赢了,玉佩拿来!”那孩童似乎也不惧赵仲炤是这王府的主人家,立马反唇相讥。 赵仲炤已然不忍,上前就推,一把把那孩童推倒在地,说道:“你耍赖,便是我赢了,合该把你的玉佩给我。” 说完话语,赵仲炤便上手去那孩童腰间抢。 那孩童似乎并未料到赵仲炤敢动手,倒地之后有些不知所措,任凭赵仲炤在腰间拉拽。 这一幕看在甘奇眼中,倒是觉得十分有趣,还觉得赵宗汉这小儿子有点男子气。 赵仲炤自己拉拽几番没有拉下玉佩,还左右呼喊:“都快来帮我,他的玉佩合该输给我了。” 左右立马有一众几岁的小厮玩伴上前与帮赵仲炤抢玉佩,把那耍赖的孩童压得死死。 那孩童也反应过来了,也是大喊:“快,都来,都来都来救我。” 又有另外一帮孩童小厮上前去救。 倒也成了两方人马大战了。 甘奇看得是津津有味,也不起身去阻拦。 却是甘奇身旁的赵佣连忙上前大喊:“住手,都住手,十一弟啊,你愿赌服输就是,又要玩,还要耍赖,你这是作甚呢……” 十一弟?看来还不止一个皇帝之子出来躲灾避难了,甘奇又是叹气。 赵佣冲入人群,还在大喊:“都住手,不要打架,一个玉佩而已,算得了什么。” 赵佣大了这帮孩童几岁,左右拉拽之下,倒也真把一场大战给止住了。 赵仲炤气呼呼说道:“我乃是你叔父,你还敢与我耍赖?” 地上的皇家十一子也站起来了,站起来就哭,哇哇哭:“七哥,他打我,他打我!你还不帮我打他!” 赵佣听得自己弟弟哭,更是来气:“赵佶,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玩乐之事样样有你,舔了彩头玩不过,你就耍赖,被人打了就知道哭,你自己理亏,还要人帮你?” “哇哇哇……”皇家十一子已然委屈至极,更是哭声大作。 唯有一旁的甘奇面色一变,看着那个叫赵佶的皇家十一子目不转睛。 眼前这对皇家兄弟,一个宋哲宗,一个宋徽宗。一个二十三岁死了,弟弟赵佶继位,把国家给亡了。 赵佶其人,本是个闲散王爷,只是没有想到他这个哥哥赵佣死得太早,让他捡了个皇位,一辈子吃喝玩乐、吹拉弹唱、踢球打马最是擅长,书画也是绝顶,玩乐之道就没有他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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