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实情让朱都堂知晓。”
话说到此处,回了主题上,阮大铖恢复平静,又重新坐回太师椅上,一副沉思的模样,不时的往那吴大人打量。
这吴大人便是庐江知县吴光龙,张献忠、革里眼等人到达桐城之前,就是先攻击的庐江,之前两天庐江守住了城池,流寇已经在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城内放松了警惕。
第三日突然出现大雾,流寇乘机登城。据传闻吴光龙当时正在一个富人家中喝酒,城破之后他仓皇逃出,但城中百姓大多被难,房屋十毁其七,情况只是比宿松稍好。
因为中都被烧皇陵被毁,皇帝异常震怒,立刻将凤阳巡抚杨一鹏、巡按吴振瑛逮拿问罪。但此次被攻破的州县很多,各自有不同情况,不能一概问罪斩首。皇帝迅速的任命了新的巡抚,责成新任凤阳巡抚一边加强战备,一边核实罪责,而这新任巡抚,便是山东调任过来的朱大典。在其他掮客的指点下,吴光龙求到了阮大铖
门上。
阮大铖沉吟片刻之后到,“吴大人这失陷封疆乃是重罪,老夫一介致仕的白身,虽知吴大人已尽心竭力,确实爱莫能助啊。”“下官知道这事唯有先生能办成,还望先生成全。阮先生一身风骨,朱都堂洁身自好,但各级衙门中总要打点关节,更要往来奔波,路上所费不菲。小人不是请托,这里略
表一些心意,不能让阮先生的操劳之余还要自贴盘缠。”
吴光龙跪在地上,把两张银票托在手心,阮大铖随意的一瞟,面上一张写着二千两,应当两张是一样的,便是四千两。阮大铖轻轻一瞟便移开视线,面上的表情丝毫未见激动,他摇摇头道,“吴大人虽没有请托之心,但这定罪乃是朝廷纲常,老夫一介白身牵涉其中,又在复起的要紧关头,
恐怕不太妥当。实在有心无力,为之奈何。”
吴光龙赶紧又摸出好几张会票展开在手中,仍跪在地上哽咽道,“先生高义,请念在下官家中妻儿老小凄苦无助,先生有悲天悯人的大慈悲,试问又于心何忍”阮大铖又瞟了一眼,合计有五六千两的样子。两人谈着生意,没有丝毫尴尬,一般此时的请托是写好礼单给管家的,不会直接和主人进行银钱交易以避免尴尬。但吴光龙
此事有点难办,来的时候不知道阮大铖会不会接,更不知道价格,不能贸然把几千两银子的巨款送进去,非得当面和阮大铖交流,定下价格能交易后才行。
好在阮大铖当掮客的经验丰富,也遇到过多次类似情形,吴光龙想了一个路费的说辞,两人倒能顺利推进谈判进程。“老夫慈悲心是有的。”阮大铖哎的叹口气道,“也不妨实话告诉吴大人,老夫与朱都堂是同年不假,互相情谊深厚也是有的。但吴大人当知,那漕督衙门不是其他地方,从
南京到淮安几百里路,路费不要多少,但那漕督衙门的里面,从大门进到朱都堂的房虽只百余步,路费却是最贵的。若是换了人去,这点银子恐怕连门都进不了。”
吴光龙此时听明白了,阮大铖暗示的意思,漕督衙门里面那一百步,只有他去走才管用,其他人是办不成的,如此便是愿意接这单子了,只是嫌价格还不够。
他不由咬咬牙,又从衣袖中摸出两张千两会票,“下官已倾其所与,请先生垂怜,先生要是不帮,下官就走投无路了。只要先生救了下官,日后下官终生奉先生为父。”
阮大铖这次没有看吴光龙,左手撑在扶手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梨木冰凉的质感让他感觉很舒适,眼睛则一直看着面前的石板。
堂中一阵寂静,吴光龙紧张的看着阮大铖,不敢开口打搅。
阮大铖终于动了,伸手端起茶杯,“念你是力战不支,那老夫便勉为其难跑一趟淮安,能不能成就不敢说满了。”
“谢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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