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乃人生一大快事。”他在屋中兴奋的走了一圈,“在下随家父学易,为学又分质测、通几两种,物理便是质测之学,至理便是通几之学。在下学西学时便发觉,西学详于质测而拙于言通几,科举拙于质测,所以两者皆要学。中国之儒者大多不通质测,唯守宰理,世之儒者多有二病,穷理而不博学,闻道而不为善。更有甚者拘守苦难以尊礼法,与好做诡异以超
礼法者,皆好名之徒,桎梏其至性为之者也。当知质测则藏通几,通几又护质测之穷,吾辈当学宰理而不拘宰理,学物理而不惟物理。”
庞雨看着房中意气风发的方以智,喃喃自语道,“古代哲学家啊。”
……
从方家出来时,方以智不但送出宅门外,还一路送出龙蟠里的坊门。他再三叮嘱庞雨回程时要到南京再聚,庞雨也满口答应。他与方以智往来几次,但以前都是泛泛之交,互相有点话说,知道不是之乎者也的腐儒文人。庞雨只是用杂学作为结交的工具,心理上认为是教授方以智知识。但今日与
方以智一番深谈,对此人却有了由衷的佩服,方以智不是表面那样一个狂生,而是一个具有很高思想高度的年轻才子。回想起桐城那一伙泽社的士子,他没有深谈过,但每人各有所长,并非是空口大言之人,也不是只懂科举,几乎都思维活跃,如果他们都跟方以智差不多的层次,那他确
实小看了古人。
待方以智返回房内,庞雨才带着三个跟班去寻找那阮家的家仆。
庞雨一路上还想着方以智的话,不由摸着下巴,“这样的明朝,会被辫子兵征服?”
“二哥,方以智何时带你拜访何老先生?”
庞雨转头看看跟随的何仙崖,摇摇头道,“我没跟他说此事。”何仙崖一愣,庞雨边走边道,“我细细想来,阮先生指的这条路太过复杂,我要先找方以智,然后由方以智带去找何如宠,何如宠推荐给钱谦益,钱谦益再推荐给张国维。
”
何仙崖皱眉道,“是否找的人太多。”“这人事链条太长,阮先生并不知我与方家的纠葛,此时如果让方家知道我要入武职,会否支持还难说,暗中破坏的可能也有,这风险需要规避。即便是方家支持,一圈下
来欠一堆人情,最后能有多大效果难说。”
“那便不去找何相国了?”
“不找了,正主就是张国维,咱们就找这个人。”
何仙崖犹豫一下,追上来低声问道,“那阮先生那边要不要交代一下。”
“就说办得顺利便可。”庞雨扬扬脑袋,“阮先生这方法还有一个缺点。”
何仙崖虚心的道,“二哥指点。”“他太看重人情,而没看准关键的利益,张国维的根本利益不在于这些人情,而在于安庆稳固,不影响他的官位。我只要让他相信我能保住安庆,他便会给我想要的东西。
相比起人情来,我更相信利益。”
何仙崖想想道,“记住了。”
此时那家仆从对街迎过来,他见到四人便道,“庞班头是否还去他处?”
庞雨点头道,“不去,是否要回府上。”
“出门时老爷交代说,待班头办完事就请班头去莫愁湖的俶园,今日晚间在那处有一聚会,正好请庞班头参加。”
庞雨答应下来,他感觉桐城大捷之后,地位似乎比以前又提升了不少,从方孔炤、方以智和阮大铖的态度都能感受得到。
莫愁湖就在清凉门外不远,几人从清凉门出城,沿着城外的秦淮河往南,过了石城桥便到了莫愁湖边。
湖边绿杨着水芳草如茵,三月春风拂面,庞雨一路行来心旷神怡。沿湖修建了许多豪宅,庞雨方才问了,这俶园是阮大铖给他亲爹阮以巽建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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