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文看着墙壁上悬挂的舆图听着李靖的询问脑海里飞快旋转半晌之后试探着道:“关陇军队最怕的应该便是攻略太极宫的主力被右屯卫切断退路所以一旦局势变化关陇会立即将太极宫的军队撤出或是火并右屯卫或是干脆自春明门撤出承认兵变彻底失败但同时积蓄力量撤向某一处防守险要之据点极力防御等待变故……”
什么变故?
自然是坐镇潼关却对长安兵变隔岸观火的他爹……
忽而他脑中灵光一闪道:“关陇叛军很有可能不敢继续猛攻太极宫唯恐被右屯卫抄了后路所以他们大抵会承认失败干脆聚集军队撤出长安城!”
李靖赞许颔首看着舆图又轻叹一声:“正是如此!关陇虽然目前败局已定但实力犹存一旦撤出长安择选一处易守难攻之地猬集起来坐等局势变化之时则会躲过一劫安然脱身。”
“不会!”
李思文脸孔涨红因为涉及到自己父亲之立场、名声即便面对最为尊敬的李靖也已然梗着脖子竭力反驳:“末将不敢言家父之忠但家父岂会同叛军同流合污?大帅此言过于轻率末将不敢苟同。”
“嗬!”
李靖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在李思文后脑勺骂道:“刚刚本帅说了那么多你都左耳听右耳冒根本没上心?你爹不是军中一匹夫而是大军之统率更是帝国之宰辅他眼中没有胜败、没有对错、甚至没有善恶唯有政治!他要的不仅仅是自身之利益更要兼顾朝局之平衡眼光早已放在这场兵变之胜负本身岂能因一己之善恶将朝局平衡弃之不顾?关陇门阀执掌朝廷中枢多年上上下下势力雄厚、盘根错节一旦悉数被驱逐出朝堂之外这些空出来的位置势必被山东、江南两地之门阀趁虚而入而这两地门阀遭受关陇排挤压迫多年彼此之间亦是纠葛颇深一旦进入朝堂肯定同气连枝抱着膀子将你爹作为对手。你爹的性子你还不知?最是谋虑深远从不肯赤膊上阵与其让他将来与山东、江南两地之门阀对阵何不拉一把苟延残喘的关陇将他们放在前面替你爹低档火力?”
李靖与李勣虽然并无太多私交但作为帝国如今最声名显赫的两大统帅彼此之间可谓知根知底相互的脾气、秉性、习惯极为熟悉。以李靖对于李勣之认知此人一贯闷声发大财论心思之深沉比之长孙无忌有过之而无不及最爱干的事儿便是隐身于幕后操纵傀儡掌控全局。
然而李思文觉得这已经涉及到“污蔑”父亲的人品极力抗争道:“大帅谬矣!家父对大唐赤胆忠心光风霁月、胸襟宽阔……那个啥……”
在李靖戏谑的眼神中他自己红着脸说不下去。
说李勣赤胆忠心可以能力卓越也合适但若说什么“光风霁月”那可实在是太扯了……
到底是当着人子之面评论人父着实不妥李靖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也结束了自己的“谆谆教诲”直接下令道:“占据危厄即便右屯卫有可能截断叛军之后路致使其彻底崩溃却也不能掉以轻心。你虽然身负重伤但此刻生死关头亦当披挂上阵尽心竭力、谋求胜利!待到战后本帅自会着重为你叙功予以嘉奖。”
“喏!”
李思文虽然纨绔却也是个硬汉笑着拍拍肩上伤创疼得脸色发白哈哈大笑道:“身为帝国军人面对社稷之存亡、国祚之延续自当向死而生、奋不顾身!”
李靖嘉许的看着他温言道:“眼下不求退敌而是力求诱敌深入让叛军断去撤退之心使其步步深入等咱们退到玄武门下之时想必右屯卫也已经突破至延寿坊那时候便是咱们大举反攻、彻底歼灭叛军奠定胜局之时!”
“喏!”
李思文应命之后转身大步走出指挥所呼喝着带着自己的亲兵迅速离去奔赴自己军中组织军队后撤。
李靖回身重新立于舆图之前查看着舆图之上标注的种种信息分析着敌我双方之势力、分布、态势而后脑海之中琢磨着如何一步一步诱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