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主意……
让李勣只身入长安?
以李勣自辽东撤军之后种种行为来说太子怕是早已恨之入骨手握大军的时候他太子自然不敢有什么动作可若是李勣只身入长安只怕进了城门就得给五花大绑下入大狱然后三司会审、枭首示众……
大家都知道你程名振的儿子乃是房俊亲信此次长安兵变之中亦是功劳不少算是东宫的铁杆心腹可你这般给李勣出馊主意就不怕李勣怒极之下拾掇你?
李勣一脸淡然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对程名振的话语充耳不闻淡然下令:“便依从诏令各军先后抵达灞桥以东择地驻扎吾军令不得擅自行动违令者斩。”
“喏!”
众将听令。
李勣又问道:“周道务现在何处?”
张亮道:“昨日来信已经率军过了洛阳大抵今日傍晚便可抵达此地。”
李勣微微颔首:“其所押送之俘虏如何?”
辽东大战撤军之前周道务奉命押送数万高句丽俘虏返回大唐周道务沿着来路返回正遇到辽东冬日的极端风雪天气他没有继续行军而是抵达辽东城一带驻扎迟迟不肯上路。
东征大军游山玩水一般从辽东返回长安走了小半年结果周道务反倒落在后边……
张亮顿了一下道:“其押送之俘虏缺乏粮秣以及御寒衣物暴雪肆虐之下无处栖身大半冻死如今只剩下不足五千俘虏正随同周道务一起返回关中。”
李勣不满蹙眉道:“那数万俘虏原本是要押送回国参预各地河道修缮、城池建造如今却尽数折损于途中周道务玩忽职守其罪难恕!”
众将默不吭声。
事实上其中到底发生何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数万俘虏缺衣少食又正逢严冬冻死一部分是必然的毕竟没有谁会对俘虏的死活上心。但若说冻死大半却有些匪夷所思大抵还是冻伤得多但伤者不仅会拖累行军速度更需要耗费很多的粮秣药材所以将冻伤者丢弃任其在辽东的冰天雪地里自生自灭是很多将领都会做的事。
这种事本身无关紧要就看是否有人追究毕竟也能按上一个“有违人道”的罪名或者申饬其有失帝国体面……
李勣没有多说只是表态道:“待周道务归来之后命其自去长安向太子殿下请罪。”
张亮顿了一下颔首道:“喏。”
心中知道周道务算是完蛋了等到太子登基非但再无半分升迁之可能甚至即将被投闲置散。周道务与房俊的矛盾朝中略微有些地位的都知道而今房俊乃是太子面前第一红人只要太子问询如何处置周道务房俊岂能不落井下石?
只不过李勣这般轻易将周道务舍弃也不知是心中对周道务不满还是故意向太子、向房俊示好试图挽救他东征路上迟迟不归所造成的恶劣影响……这位手握数十万大军的宰辅之首立场、倾向依旧令人一头雾水、无从捉摸。
将太子诏令收起放入书案下的抽屉李勣问道:“鄂国公违抗军令、擅自出兵赶赴终南山诸位以为应当如何惩处?”
军令如山似尉迟恭这般忽然违背军令偏离行军路线且赶赴终南山与左武卫对峙随时都会大战一场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军中与地方官府不同上官命令下官的时候是可以商榷审议的若上官之政令有误甚至可以越级奏秉乃至于提起申诉但军中绝对不允许出现此等情况。
令之所至即便面前是刀山火海亦是一往无前。
但尉迟恭出身关陇家族门阀崛起于代北与关陇门阀同气连枝、源出一脉眼瞅着关陇门阀被东宫军队反击击溃而没有与丘孝忠等人一同掀起骚乱已经殊为难得此番违背军令南下解救关陇残余亦在情理之中。
况且本身程咬金便违逆太子之令不顾东宫与关陇的和谈意欲斩草除根将关陇参预一网打尽尉迟恭的行为也不是不可饶恕……
但是眼下这等局势谁敢胡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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