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之时李治派人将萧瑀、崔信、褚遂良等人请入帐内面容澹然道:“军情紧急稍后全军用饭过后连夜拔营南下一路急行军抵达华胥陵与鄂国公会师在此期间诸位辛苦一些。”
萧瑀心中惴惴他给薛万彻、皇帝分别送去书信算一算时间如果薛万彻果真对他的话相信要不了多久也就该渡过渭水南下寻着晋王大军足迹而来。
可这个时候晋王却忽然下令连夜拔营……
难不成事情已经泄露?
自己分别送信的知情者唯有两个接信人薛万彻、刘自再加上一个褚遂良。
褚遂良是没理由出卖自己的自己之所为也附和褚遂良的利益出卖了自己他又能有什么好处?
薛万彻也不可能其人粗鄙愚笨要么对自己的信笺弃之不顾、置若罔闻要么直接渡河南下。若说他对晋王死忠将自己的信笺透露给晋王知晓绝无可能。
虽然之前薛万彻公然违背皇帝军令没有渡河攻击尉迟恭但也正因如此以萧瑀对薛万彻的了解怎么看薛万彻也不像是晋王的人况且薛万彻最为信任之人是房俊有房俊在薛万彻又怎么会背叛皇帝?
唯一有可能泄露消息的就只剩下刘自……
无论是否刘自泄露了消息萧瑀心中都自暗暗后悔。除去他与刘自的交情更认为刘自如今与房俊等军方势成水火、彼此不容有这样一个好机会可以在军方的领域内立下大功其人正该全力以赴。
却忘记其人原则性极差只知利益、毫无品德……
心中暗自揣测口中问道:“不知到底是何军情居然这般紧急?”
兵卒行军一日到了晚间必然好好生歇息尤其是当下晋王麾下这般构成复杂的军队番号繁杂、互不统属即便山东私军内部也因为各家的势力不同而划分出不同阵营若是这般连觉都睡不好很难保证高昂的士气与稳定的军心。
若非十万火急断然不可这般行事。
李治却并未详细说明只澹然道:“虽然紧急但本王已经有妥善解决之法诸位不必在意稍后便请随军南下。”
萧瑀与褚遂良互视一眼都不吭声。
……
会议简短扼要没什么集思广益李治早已心有定计半个时辰之后大军便陆续拔营启程浩浩荡荡向南而去。
崔君实骑在战马之上穿着一身甲胃手摁着腰间横刀面对聚集在身前的一万清河崔氏私兵大声鼓劲、振奋士气:“……此战乃是为大军断后面对凶残强悍的右武卫势必损失惨重即便是我也有可能葬身军中。但尔等却要知晓这一战不是为了别人而打而是为了我们清河崔氏!此战无论胜败只需将右武卫拖在这里两天便算是完成任务今日清河崔氏在这里死多少人他日朝廷便会允可清河崔氏组建多少人的私军世世代代、与国同休!普天之下门阀林立但除去皇室能够与清河崔氏并肩而论者绝对没有!”
虽然这一万人并非各个都是崔氏子弟但绝大多数都是崔氏奴仆、庄客、佃户世世代代依托崔氏而生对崔氏的崇敬、恐惧早已根植心中都明白自身与崔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故而此刻听闻崔君实一番演说顿时士气高涨欢呼震天。
崔氏若当真成为天下第一门阀水涨船高每一个崔氏子弟以及受到崔氏庇护的奴仆都会从中受益这样的道理大家都懂得。
更何况还有崔君实这样崔氏最为杰出的子弟与大家并肩奋战即便面对强敌何惧之有?
……
门阀之所以传承至今且长盛不衰在于其太平之时侵吞资源反哺族人、乱世之时庇护族人。“团结就是力量”这句话古人早已知之以同一血脉为纽带的族人们齐心协力、力争上游久而久之门阀世家自然形成。
没有人不怕死但是在不得不死的时候个人是死亡能够使得门阀更为强盛反过来自己的妻儿亲卷得到更好的关照死亡也就不是那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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