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里的灯火,亮了一夜。
天刚蒙蒙亮,顾晞和文诚,文顺之,带着诸亲卫,出了营地,直奔几里外的骑兵大营。
李桑柔接着和米瞎子试箭,试了一上午,中午到营地,米瞎子和几个工匠商量着,叮叮咣咣的这儿修修,那儿改改,傍晚又试了一回,回来接着改,一直改到半夜。
顾晞等人也是半夜才回到营地。
隔天一早,李桑柔打着呵欠,刚掀起帘子,如意就迎上来,“大当家的,大帅请您过去一趟,有要紧的事。”
李桑柔一去就是一整天,米瞎子左等不回来,右等不回来,急的跳脚大骂。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米瞎子就将瞎杖横在李桑柔帐蓬门口,蹲在门口等着她了。
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拽着她去试箭,这箭试好了,他得赶紧走!
再不走,就真要陷在战场中了。
他最厌恶的,就是血腥到无法呼吸的战场。
好在,李桑柔吃了早饭,就跟着他去试箭了,这一天里,李桑柔哪儿也没去,也没人打扰她们,他指挥着李桑柔,试了一整天,改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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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桑柔一群人刚刚离开营地去试箭,建乐城方向,一大群人马,乌云压咱们十二日当人马齐备,该可一战。
他对咱们,知之甚详。”另一位幕僚拧眉道。
“咱们这会儿,站在北齐地面。他们在哨探谍报上,胜过咱们,这是应有之义,这没什么。
他们都知道,一清二楚,那又怎么样?他们来得及调集兵马吗?
这十二天,可不只是十二天的功夫。
从太子殿下,到你我,为了这十二天,整整准备了七个月。
他们,已经来不及了。”武怀义轻轻拍了拍长案,心情愉快。
“那这约战?”最前的幕僚看向沙盘,“照哨探看下来,他们不过三四万人,多半是步卒。”
后面的话,幕僚没说下去。北齐若是真对他们知之甚详,这约战,就有些怪异了。
“那位世子,兵书必定读过几部,这大约是学着什么虚虚实实。”武怀义冷哼了一声,“实力悬殊,虚实又怎么样?
传令下去,明天寅末启程。
我要教教他,什么叫虚虚实实。
他这四五万人,正好,一番屠戮,既是练兵,更是祭旗!”
……………………
傍晚,李桑柔和大常将米瞎子送到辕门外。
“你都二十多年没回去过了,必定物是人非,小心点儿,有什么不对,赶紧跑。”李桑柔将马缰绳递给米瞎子,交待道。
“还用得着你操心我?唉,没事儿,那个地方,别说二十年,一百年二百年,都一个样儿,行啦,我走了,我把马给你放递铺里,唉,打什么仗,真他娘的烦!”
米瞎子一脸烦恼,两只手扳着马鞍,一抬脚没够着马蹬,再一抬脚,还是没够着。
大常伸手抓在米瞎子衣服后面,将他提上马背。
“咳咳!你就不能轻点儿!”米瞎子被大常这一抓,衣领卡着喉咙,连咳了好几声。
“小心点儿,要是掉下来,你可就上不去了。”李桑柔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胡扯!”米瞎子抖动缰绳,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桑柔站在辕门口,看着米瞎子和那匹马越走越远,看不见了,仰起头,看着已经圆了大半的月亮,片刻,转过身,一边往营地里走,一边和大常低低道:“明天就要打起来了,睡觉前把一切准备好,你查看一遍,好好睡一觉。”
“嗯。”大常低低嗯了一声。
……………………
第二天,天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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