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也吃兵粮,混到百夫长。我十四岁那年,一场混战,死了。”范将军的话顿了顿,叹了口气。
“那时候乱,他死后,我就吃了兵粮,我三个弟弟,两个妹妹,一大家子,得吃饭。
我运气不错。
当兵隔年,就去北边轮戍,穷家出身不怕死,梗着脖子往前冲。
小半年,我就当了千夫长,戍边三年一轮,连着三轮,我都没回来。
当兵的,打着仗,立功容易,回来再想立功,那太难了。”
李桑柔听的眉梢微动。
这位范将军明白之极,这份爽快……
嗯,她不知道他,他必定对她一清二楚,这份爽快,只是在她面前的爽快。
“到第三轮,我就做到了统领,六品。再到轮戍,我就回来了。
那时候,不像现在,唉,现在又打起来了,这一场是大打,那时候,咱们跟南梁成天打,都是小打中打。
休整了半年,我就随大军南下,沿着运河打,一路把南梁打到了江南。立了功,升到了四品。
那时候,我觉得差不多了,四品就到头了。那一仗打完,该轮的时候,我就回来了,想着从此之后,在殿前司混到老,也相当不错了。
谁知道,南梁打进来了,一直打到了咱们建乐城下。
那时候,大军都在外边,建乐城里全是老弱,也没将,老虎都不在家,我这只猴子就只好出来,带着城里的厢兵守城。”
范将军唉了一声,“武家军到建乐城下,已经是强弩之末,也就是耀武扬威的转了一圈,就走了,我这守城的功劳,得之有愧。
后来,我又去了北边,大冬天,着了一群马贼的道儿,冻伤了胳膊,唉,后来就回来了,只能练兵,不能打仗了。”
“范将军令人佩服。”李桑柔欠身致意。
“得大当家这句夸奖,范某荣幸之至。”范将军一只手按在膝上,笑着冲李桑柔欠身颔首。
“要是这条胳膊还在,也许能在合肥城外,一睹大当家一人一弩迎战千军万马的无双风采,范某实在佩服得很。”
“都是世子指挥得当。”李桑柔笑着冲范将军举了举杯子。
“哈哈哈,对对对!”范将军举过杯子,和李桑柔碰了下。
“我来找范将军,是有几句话,只能和范将军说说了。”李桑柔直入正题。
“大当家请讲!”范将军放下杯子,欠身往前,郑重尊重。
“范将军也知道,这趟南梁偷袭,顺风传信及时,立了大功。
可顺风收信寄信,这份传信及时,利于咱们,也利于南梁。
南梁在咱们齐地的谍报,大可以借助顺风,将信递到沿江各处,再传递回去。”
范将军神情凝重起来。
“只怕从年前起,就有不少亲戚投靠,寻朋会友的人,进了建乐城,或是别的地方。
太平了二十多年,建乐城里,自南梁过来的生意人,太多了,游学的学子也不少,或是当年逃难过来,必定都有不少在南梁的亲戚朋友。”李桑柔的话戛然而止,端起了杯子。
“大当家所虑,范某也想到……”范将军的话说到一半,看着李桑柔,片刻,才接着道:“范某懂了,这是大事。”
“嗯,我不过想到了,过来啰嗦一句,打扰了,范将军见谅。”李桑柔站起来,冲范将军拱手告辞。
“我送大当家。”范将军欠身让过李桑柔,将李桑柔送出大门,看着李桑柔走远了,眉头渐渐拧起。
这位大当家,绝不是无的放矢,她必定看到了知道了什么,只是不好说,只好过来警示他。
确实,顺风利于大齐,也利于南梁的谍报。
这不是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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