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陆贺朋带着林飒,换了一身装束,扮作有点儿钱的读书人老夫妻,绕个圈子,往江州过去。 李桑柔和黑马一对儿船家小夫妻打扮,直奔江州。 隔天一清早,黑马挑着两筐鲜鱼,李桑柔背着一篓子活虾,顺顺当当进了江州城。 两人先往鱼市卖了鲜鱼活虾,出来吃了饭,换了身衣裳,两人分开,各自去逛。 黑马逛了一圈儿,挑了家离守将府不远的脚店住下。 这会儿的江州城里,几乎没有什么行商旅人,脚店里一大半都是空的,伙计由着黑马挑挑拣拣挑了一间客房。 李桑柔和黑马分开之后,先找到家香水行,仔仔细细洗了澡,把一身的鱼腥味儿洗的干干净净,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找到黑马落脚的脚店,沿着脚店一圈儿没走完,黑马就将窗户推开条缝,冲她示意。 李桑柔见四下无人,从窗户跳进了黑马的房间,上床睡觉。 黑马拖了把椅子,坐在窗前,贴着那条细细的窗户缝,看着对面的守将府。 傍晚,黑马买了一大包猪肉包子回来了,李桑柔吃了两只,从窗户跳出去,转过一条街,抖开一块黑灰粗布,裹在身上,在满街的热闹中,沿着街角阴影,往守将将后面绕过去。 守将府不算大,李桑柔绕一圈看过,正巧,后角门开着,两个粗使仆从正将大桶的泔水从角门里抬到车上,李桑柔瞄着时机,闪身进了后角门。 这处后角门旁边就是厨房。 厨房里灯火通明,婆子们正进进出出的忙碌。 李桑柔藏在一大丛紫薇中间,凝神听着厨房里的闲话。 “大爷的夜宵做炒鳝面。”一个婆子从外面回来,扬声道。 “大爷不爱吃面。”一个婆子接了句。 “这是夫人的吩咐!”带话进来的婆子咬着夫人两个字。 “周魁家的赶紧收拾鳝鱼,大爷的宵夜,做份炒鳝面,再煎一碟子羊油韭菜饼,配上香油酸笋丁,凉拌藕丁。”另一个声音吩咐道,“夫人和姨娘的汤水快好了,仔细看着,别过了头。” “洪嬷嬷,我这儿都收拾好了,您过来瞧瞧。”又一个声音笑道。 “收拾好了就回去吧,你们也是。” 这位洪嬷嬷,看来是管厨房的头儿。 李桑柔缩在紫薇丛中,饶有兴致的听着厨房里的闲话。 “白嫂子呢?夫人和姨娘的汤水好了,送过去吧。”是那位洪嬷嬷的声音。 李桑柔悄悄往后,从紫薇丛中,挪到一团树下阴影中,看着一位中年妇人提着提盒,从厨房出来,悄悄缀了上去。 守将府不大,却十分曲折,楼台亭阁,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奉命送汤水的白嫂子左折右转,进了一处花木扶疏的富丽院落。 院子里灯火明亮,四周的女墙高低起伏。 李桑柔躲在院门外一丛月季花后,等着白嫂子出来,跟着她回到厨房,接着听闲话。 一直听到厨房里封了火,熄了灯,除了一个当值的婆子,其余人都走了,李桑柔才离开厨房,回去脚店,从窗户跳进去睡觉。 一连五六天,白天,黑马一口江州土话,凑在兵卒和小吏爱去的小食铺、以及茶坊里,听闲话闲嗑牙,李桑柔除了睡觉,其余时候,就藏在守将府某一处,听府里下人们各种闲话儿各种抱怨。 到第七天,早上起来,黑马接着去听他的闲话,李桑柔没去守将府,绕了几条街,直奔文庙旁边的茶坊。 陆贺朋坐在茶坊里喝着茶,看到李桑柔,仰头喝光了那碗擂茶,结了帐,背着手,悠闲的出了茶坊,缀在李桑柔后面,进了文庙旁边一间说书茶坊。 两人坐在最后面一张桌子两边,在周围时高时低的热闹声中,低低说着话儿。 “先去的几间大寺,那个,”陆贺朋用手指在桌子上写了个孟夫人三个字,“大施主,说她是个大善人,城外的泽漏园,城里的育婴堂,她年年都拿不少钱。 说特别大度,和那个,”陆贺朋又在桌子上写了个吴字,“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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