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抱在怀里的时候,被教着认过字。” 李桑柔的话微顿,接着道:“他记得最清楚的,是他姓马,叫马少卿,自己的姓名,记得最清楚,认的也最清楚。 “别的,就是一片混乱,说起来颠三倒四,前后矛盾。 “不过,有几条,他从来不会说错,倒是能推出一二,比如,他说他家天天喝肉汤,说他家房子高得很,看不到顶,说他家院子大得很,走很久都走不出去。 “瞎子说,照他这认字,和他这些说法,他离开家乡的时候,大约只有两三岁,牙没长齐,还不能吃肉,只能喝汤,房子极高院子极大,是因为他人太小了。 “他不记得他是怎么到江都城的,瞎子捡到他时,他看起来五六岁模样,病得快死了,后背有伤,生了蛆,好了之后,瞎子说问过他,可除了几个字肉汤什么的,他就记得一个饿字。” 顾晞低低叹了口气。 “他们这一帮小乞丐能活下来,长大成人,都是因为瞎子。”李桑柔看着稳稳坐着,和一群统领偏将车轮战掰腕子的大常,以及围在大常周围,跺脚大叫的黑马等人。 “米先生现在做什么呢?”顾晞转了话题。 “我往这里之前,他去扬州了,这会儿不知道是在扬州,还是回建乐城了,也可能回南召了。 “他这个人,自称无牵无挂,活到现在,大约只给他林师姐写过信,除了他那个大师兄,他也只收他林师姐写的信。”李桑柔嘿了一声。 “他林师姐呢?在建乐城?”顾晞失笑。 “不知道,都是自由自在的人。” “嗯,让人羡慕。”顾晞感慨了句。 自由自在四个字,他从未体会过,他们这样的人,不允许自由自在。 黑马一声尖叫,打断了两人的闲话。 一串儿十个统领副将,和大常掰腕子,车轮战全输! 大常甩着胳膊站起来。 百城等人跺脚大笑,吹着口哨拍着手起哄。 “你说咋样就咋样!愿赌服输!”大常对面,十个人一脸光棍的叫着。 “一人一坛子酒!”黑马大叫。 “不行不行!蛤蟆跳,一人十个!”窜条挤上前叫道。 “抹花脸唱戏!”蚂蚱也很有想法。 “那要扮丑角儿!”大头拼命往前挤。 “常爷说吧。”百城一只手一个,把黑马和窜条往后推。 “你们看着办,咋都行。”大常一脸憨厚。 “那要不,跳个破阵舞吧,这个咱们都会,找面鼓就行,也算给大家助助兴。”领头的副将回头看向诸人,见诸人都点了头,看向大常。 “成!”大常爽快答应。 “我来擂鼓,破阵舞这鼓点儿,全军上下,就得数我擂得最好!鼓点儿最清晰!” 一个参将高扬着手,叫着喊着冲上前,从抬鼓过来的小厮手里,先抢过两根鼓槌,紧跟上那面鼓,鼓刚一架好,参将就沿着鼓边敲了一串儿轻快的鼓点,以示自己是真正的水平高。 看着十个人站成一队,准备好了,参将猛一槌敲在鼓皮正中。 周围的统领参将都围了上来,随着鼓点儿拍着手,时不时吼一声。 黑马看了一会儿,哈了一声,“这就是破阵舞,这太简单了,我也会!”话没说完,就挥着胳膊往前,冲进队伍,跟着左冲一下,右退一步。 “我也会我也会!”窜条和蚂蚱一前一后,直冲上前。 两人都有了七八分酒意,冲得太快,窜条一头撞在黑马背后,撞得黑马一个趔趄,往前冲了一步,伸手抱在了正往下沉腰的一个统领的腰上,把正往下沉腰的统领抱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娘的你这是干嘛!”统领想爬起来,却被随后冲上来蚂蚱再次扑倒。 董超离得最近,看的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上前,先拽起蚂蚱,再拽起黑马,统领总算爬起来了。 董超拉过黑马,再伸手挡住窜条和蚂蚱,“你们那步子迈错了,这是有讲究的,看着我,来,跟上!” “你也走错了,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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