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刚到豫章城?”李桑柔沏了茶,放到叶安平父子面前,多看了叶安平几眼。
和以前的叶安平比,眼前的叶安平胖了不少,神情平和,眉宇间那团时隐时现的郁结邪火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下和犬子,是专程来拜见大当家。”叶安平一边说,一边环顾着四周。
“这里可以说话,叶东家有什么话,只管说好了。”李桑柔笑道。
“大当家听说过九溪十峒吗?”叶安平沉默片刻,看着李桑柔问道。
李桑柔微一怔神,随即挺直了后背。
“在下和犬子,刚刚从长沙西南,绕道而回。”叶安平接着道。
“大常。”李桑柔抬手示意叶安平,扬声喊道。
“嗯?”大常从二门外探头进来。
“挑几个人看着四周。”李桑柔吩咐道。
“知道了。”大常缩回去。
“你说吧。”李桑柔示意叶安平。
“是,叶家这药材生意,到在下,已经是第六代,从第一代先祖起,九溪十峒的七叶一枝花,天麻,桔梗、南星等等药材,七成的量,都是由叶家经手,销往大江南北。
“叶家历代,都和九溪十峒各峒峒主交好。
“百年前,朗溪峒出了位英雄,叫杨勇,是朗溪峒峒主的长子。
“叶家第一代先祖那时候刚刚开始做药材生意,冒险到九溪十峒采买药材,机缘巧合,结识了当时才十来岁的杨勇杨老峒主。
“杨老峒主当时虽说才十五六岁,却已经雄心勃勃,打算收拢九溪十峒,就和先祖建议,两人联手,由先祖在外以药材换刀枪兵器,供他征战。
“先祖说,他只是个药材商人,也只想做做药材生意,不过,他可以尽全力将朗溪峒的药材卖到最高价。
“之后十来年,先祖从朗溪峒收购的药材,都是以卖到各大药行的售价,扣除路途费用,以及一点微薄利润后,作为收价交给杨老峒主。
“同样的药材,郎溪峒所得银两,高过其它各峒两倍左右。
“杨老峒主很快就有了实力,不过十来年,就将九溪十峒收归麾下,被尊为十峒总峒主,他被称为杨老峒主时,不到三十岁。
“从那以后,直到现在,九溪十峒的大宗药材,都是由叶氏经销,叶家也是因为这个,才一跃成为天下药商之首。
“那时候天下动荡,杨老峒主自立为王,带领九溪十峒,守护家园,直到六十年前,南梁武家一位将军领兵攻打九溪十峒。
“那时候,杨老峒主已经七十有余,依然老当益壮。
“武老将军久攻不下,听说杨老峒主丧偶,就将年仅十七岁的女儿,嫁给了杨老峒主。就是如今的杨峒主的母亲,武老夫人。
“武老夫人嫁过去隔年,生下了杨老峒主第九个儿子,也是最后一个儿子。
“武老夫人也是位奇女子,杨老峒主活到了九十七岁,八十岁之后,外出征战,都是武老夫人领军前往。
“武老夫人所生幼子,自小聪明,才具眼光,都远胜八位兄长,十五六岁起,就能代杨老峒主处理峒务,杨老峒主过世后,这老峒主的位置,就传给了这位九公子。
“大帅拿下巴陵城后,武老夫人托人捎话,让在下过去一趟,在下就带着犬子,赶往龙标城。”
叶安平的话微顿,片刻,才接着道:“武老夫人将三个尚未出嫁的孙女儿,托付给了在下。
“在下和犬子商量之后,当场定下了犬子和武老夫人长孙女儿的婚事,带着三位小娘子,和她们的嫁妆,送回安庆府后,立刻启程,赶来见大当家。”
叶安平微微欠身。
“叶东家见我,有什么打算?”李桑柔直截了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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