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彦清一天不知道赞叹多少回。
正正宗宗的金字招牌。
石门往南,山路崎岖,有些路段还可以骑矮马或驴,有些,就只能步行了,不管是骑马还是步行,叶安平都安排的极其妥当,该用马用驴时,都是当地的小头人,或是小土司连马带人安排好,步行时,也都由当地极好的向导领着。
叶安平和李桑柔都是一样的心急,一路上天亮前启程,天黑后歇下,有时候,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干脆就连夜赶路。
夜里赶路的时候多了,他们甚至遇到过两回赶尸的队伍。
前面是一身黑衣,沉默的赶尸人,后面一排死气沉沉的尸首,宛如活人一般,垂着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头一回是天刚刚落黑,李桑柔站在路边,仔细看着赶尸人和那些尸首。
第二回碰到赶尸队伍,是他们错过住宿,半夜里,他们脚程快,渐渐听到了前面一声接一声的阴铃声,赶上赶尸队伍,孟彦清和李桑柔在前,正准备绕过这支队伍时,长长一队尸首突然停住,阴铃声也戛然而止。
李桑柔正要停步问一问叶安平,长长的队伍前面,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您先走。”
李桑柔一行人加快脚步,越过赶尸人时,李桑柔微微欠身,“多谢,打扰了。”
李桑柔等人走出一段,后面阴铃声才又响起来。
黑马和蚂蚱大头几个,憋了一肚皮的疑惑,却一声不敢吭,只跟在李桑柔后面,紧紧闭着嘴,闷头赶路。
过了石门,看到稀奇不懂的,不要笑不要说话,视若不见,这是叶安平再三交待的。
天色大亮后,一行人赶到一处小村寨,在村寨外的小客栈吃饭时,黑马再也憋不住,凑到叶安平旁边,“这大太阳都出来了,能说话了?”
“嗯?”叶安平正喝了杯土酒,莫名其妙的看着黑马。
“那赶尸,那死人怎么跟活人一样?我还是没看清!”大头一屁股坐到叶安平另一边。
“那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蚂蚱从大头旁边伸头问道。
“他让咱们先走,这是什么讲究?”孟彦清隔着桌子问道。
“我从前极少碰到赶尸的,我问问。”叶安平招手叫过客栈掌柜,用当地土话问了几句,听掌柜解释了,谢了掌柜,看向孟彦清,“说是要是碰到煞气极重的,喜神害怕,就赶不动,就得让煞气先过去。孟头儿行伍出身,大约是你煞气太重了。”
孟彦清眉毛高抬,一边摇头,一边用手指指了指李桑柔。
论煞气重,谁都比不上大当家。
叶安平意外的看着李桑柔。
“老大杀人无数。”大常闷声说了句。
叶安平瞪着李桑柔,“你,你哪杀过人……”
“是她,她没杀过人,我,杀过很多人,很多很多。”李桑柔淡然道。
叶安平呆了呆,片刻,叹了口气。
……………………
长沙城里,武将军调兵遣将,安排部署,一切就绪,却没能等来北齐大军,又过了几天,风格大变之后的滕王阁文章点评,第三回送到武将军手里。
武将军看着那篇长长的点评,和后面长长的书单,出了一会儿神,放下晚报,往后衙过去。
苏姨娘递了碗竹蔗马蹄汤给武将军,仔细看着他凝重阴沉的脸色,关切道:“怎么了?”
“北齐大军还没来,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武将军垂眼抿着汤水。
“没来,不好?”苏姨娘想不出其中的关窍。
“嗯,反常为妖。洪州、潭州,只余长沙一座孤城了,长沙城就是收官子之战,北齐从拿下豫章城那天,应该就开始准备收长沙这颗官子了,这会儿再拖延,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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