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我桑大当家要张征的人头,谁杀了张征,我李桑柔就任他驱使三回,生死无惧。”
“老大!”大常瞪着李桑柔。
这个承诺太重了!
“就这样。”李桑柔转身往船舱进去。
……………………
天色大亮时,燕子矶下,黑马领头,身后七八个调门高嗓子亮的兵卒,人手一个铁皮现卷的喇叭筒子,对着城墙之上,一声接一声的大喊:
桑大当家要张征人头,谁杀了张征,桑大当家任他驱使三回,生死无惧!
张征站在垛墙内,听着这一声接一声、刺耳响亮的喊叫,脸色铁青。
桑大当家这四个字,在江都城下九流中间,是块真真正正的金字招牌。
下九流中间,多的是亡命之徒,比如他和阿青。
钟先生气喘吁吁的上到城墙上,站住,再次凝神听了一遍城外的喊声,连声叹着气,找到张征,话没说出来,先叹了两口气。
“我就说,你不该……”
钟先生一句话没说完,迎着张征横过来的目光,心里一寒,摆着手苦笑道:“不说了不说了,你也是不得已。
“可这么喊,唉,算了算了,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喊就让他们喊吧。
“我来,我来,对了,我是来问你,你昨天夜里让人去看了?真是?”
“不是,一具是阿青,从江北迁葬过来,另一具棺木里,是衣冠。”张征脸色更加难看。
“果然是诱人之策,那就好那就好。
“那衣冠?真不是苏姨娘的?唉,瞧我这话问的,你怎么能知道,不用说,肯定是假的,这就是想诱你出去,幸好你识破了。
“我就说,长沙城怎么会丢,武将军……”
“是她的衣冠。”张征打断了钟先生的话,“长沙城,是失守了。”
“啊?”钟先生惊愕,“怎么看出来的?有什么信物?你可别上了当,这必定是诡计!你……”
“不是诡计,长沙城失守了。”张征再次打断了钟先生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钟先生拧眉问道。
张征拧头看向不远处的莫府山,紧紧抿着嘴,没答话。
钟先生呆了片刻,叹了口气,没再追问。
他和他的亲近,不包括苏青那个姐姐,那位苏姨娘。他极少和他说起苏姨娘,偶尔提到的一回两回,也是一提起来,立刻警觉,收口不再说。
可苏姨娘在张征心目中,重过苏青,这一件,他看的清清楚楚。
这样的重要,他说是,那必定就是了。
“长沙城失守,不知道武将军是退走,还是……”
战死两个字,钟先生没能说出口,呆了片刻,叹了口气,“荆州没了,潭州洪州也没了,大梁江山,失了半壁了,这一回,是真真正正,大势已去。”
“管他娘的什么大势小势,老子只管守这座城!这是将军的军令!老子眼里,只有将军,只有军令!”张征猛啐了一口,恶狠狠道。
“是。”钟先生再次叹气。
城墙外,桑大当家的悬赏一声高过一声。
“来人,给老子敲锣打鼓!还有,给我打,让他们哭,让他们叫!拼命哭,拼命叫!”张征又听了几声,恶狠狠命令道。
城墙上,锣鼓喧天,兵卒手里的鞭子抽在捆在垛口的男女老幼身上,可被捆了整整一天一夜,挣扎哭喊了一天一夜的男女老幼,早就哭哑了嗓子,精疲力竭,哭不动,喊不动,连痛苦都麻木不仁了。
城墙外,原本一人接一人的呼喊,变成了十几个人,几十个人,甚至上百人、几百人异口同声的呐喊。
日落月升,城墙上的锣鼓敲的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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