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史以来,官员会休假,学堂会休假,甚至店铺学徒也有休假。但是从来没听说过,种田的老农也会休假!
所谓的农夫,不就是面朝黄土北朝天,是负责让庄稼变成粮食的工具吗?
尽管读书人嘴上都会嘀咕几句怜悯之词,诵几首悯农之诗。
可是有一说一,大伙心里,谁不是把那些老农当成与牛马驴骡同等级别?
直白点说,他们只是一群会说话的牲口而已!
现在你告诉我说,南海的农夫,竟然也要休假?
农夫都休假了,庄稼谁来照顾?
好像不对劲,他们这儿收获的时候都是站在地头撩眼看热闹,脚都不沾泥的!
朱厚照兴趣大增,不断深挖问询。
然后得知,这里的农民,每年工作时间不会超过两百天,有将近半年的时间都是闲的。
而且就算是忙碌的时节,活计也相对很轻松,种地务农的活路,都有机械负责。
农户只要决定种什么,什么时候种,然后站在地头盯着就行了。
那导游带着一脸优越感:“国师说了,这才是刚开始。等以后娃娃们长起来,日子还要更好哩!大伙都感激国师,这福享的都造孽。”
杨廷和皱眉道:“乡民多顽愚,无事则生非。这一年到头,大半时间都不做务,难保不会寻衅滋事。”
另一人嗤的笑出声来:“杨夫子这心操的可远,确实有中原官老爷的味道。小人曾听国师与以前来南海的什么老先生说过此事,国师说,人都说穷**计,富长良心。那让穷人都富起来,岂不人人都有良心?还担心滋事?就现在这日子,比起前些年在中原,发梦都不敢想!大伙儿一个个把国师供在心里,谁敢乱了国师规矩,他自家亲朋四邻都容不下!”
朱厚照打个哈哈:“你这小哥说话敞亮,那你在这附近可有熟识的亲朋?带我们去乡间村落见识见识如何?也不知道去乡亲们家里蹭饭会不会叨扰?”
“这有什么难处?国师早有交待,但凡从中原来的,无论官民,都要我们大伙用心招待。若有来客手头不便时,都不必收他银钱,只要事后向当地衙门报个备,自有衙门补贴用度。不过大伙都是从中原逃难来的,如今日子过的好了些,把中原来人都当成自家客人,谁还会去贪图国师那几文补贴……”
说走就走,一行人又浩浩荡荡驶向邻近一处村落。
这是个很标准的新农村生产队,宽阔的大道两边,整齐的排列着两列青砖白墙的农家院落。
明显都是统一规划,半人高的花墙一眼就能看到院中场景,平整的前院可以用来晒粮打场,很是方便。
车队进村,就有不少闲人主动上前迎接,有人认出了那个带头的导游,笑骂几句,招呼车队去祠堂安顿。
祠堂是每个村落的核心建筑,在海外移民村落里,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
经过几年发展,现在的祠堂已经有祭祀、医疗、养老、抚幼、休闲等功能,当然,也是每个村落用来招待外客的最佳场所。
车队到祠堂门前停下,那导游抢先一步进去打招呼,朱厚照哪里按得住性子,紧随在他身后跟着往里闯。
祠堂正院,两边是绿植环绕的长廊,绿荫遮挡着阳光,又有过堂风徐徐吹过,确实是最舒服的休闲场所。
两边长廊下,都摆着几张方桌,每桌都坐着几个老人在玩麻将或者下棋。当然,最少不了的是比参战人数更多的围观群众,不时传出笑骂的声音。
看到有客进门,早有负责担待的专人上前迎接。
朱厚照也不客气,直接冲长廊伸指一点,示意自己喜欢看热闹。
程敏政和杨廷和能怎么办?只好跟着他一起去瞧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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