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的心似乎在变冷。他原本跳动的为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而灼热的心,逐渐在冷却。他曾经试问自己何为美好。但是这种问题注定没有答案,一个阅历不足的小孩子自然不会理解这个问题。但就算是个小孩子,也隐隐发觉了隐藏在这一切规律之下的真相。他逃不掉,每个人都逃不掉那注定悲哀的宿命。
他整日浑浑噩噩的,被阳光照射到的时候会头晕目眩,眼前的场景也开始模糊,变得捉摸不定起来。吴月时常拉他出来走走,而那日,芙蓉城一处忽而围起了很多人,还有全副武装的官差。经打探得知,城中一户人家一夜尽死,无一生还,而凶手至极还未落网。但是可以看出来,凶手带着极度的憎恨来行凶。每个死者身上都有不下于数十道利刃所致的伤痕,但是他们的致命伤全在脖子处。经仵作调查得出结论,现场情形应该是在夜晚入睡之时,凶手潜入此家中行凶,一刀毙命,而在行凶之后为了泄愤,又分别补了数刀。当死者的尸身抬出屋子的时候,吴月几乎昏厥,吴雪微微蹙眉,搂住了她的肩膀这才没有让她颓然倒下。“走吧。”吴雪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时值盛夏,尸体周围已经纷飞缭绕了一圈苍蝇,散发着腥臭的气味。吴雪看也没看一眼,便带着吴月来到了一处僻静阴凉的茶馆里,稍作休息。
吴月揉了揉太阳穴,喟叹道:“小弟可以头绪?”吴雪苦笑道:“我只是一个路过之人,又不是行凶杀人的凶手,怎么能有头绪呢?”吴月白了他一眼,说了句“榆木脑袋”。她说道:“雪儿,你也不小了,也该为以后考虑考虑了。姐姐总不能一辈子跟在你身边不是?你何不用功读书,将来趁着舅舅还有权势之时为你寻一份着落?你不是一直喜欢刑狱断案么?将来走动走到关系,起码能到三法司供职吧?”
吴雪为她倒茶,笑而不语。吴月有些气恼,忿恨道:“干吗啊,你笑话我是不是?觉得我因权使便是不是?”吴雪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呢?姐姐为我着想,弟弟该高兴才是。”他话锋一转道:“只是……我现在对这些因为各种原因导致的悲剧不感兴趣了。”吴月失笑两声,喟叹道:“你原来一直嫉恶如仇想要惩恶扬善的,何已至此?”现在的吴雪像是一个心灰意冷的老头子,嘴角带着含义不明的微笑,而眼神却无比冰冷。吴月气恼地踩了他的脚,吴雪早已经有所防备,便提前躲闪了。“你在闹什么小孩子脾气啊!小坏蛋!”
吴雪笑着摇了摇头,对吴月沉声说道:“这个案子没什么复杂的地方,过两天凶手就应该抓住了,他跑不了的,他也无处可逃。”见吴雪笃定的神色,吴月有些诧异,问道:“有什么根据吗?”吴雪长长叹了口气,幽幽道:“根据一个人的性格和品行就能看出一个人的结局。而关于这家,我也略有耳闻。这家男人姓王,已婚且有一女,上有父母。这家女人王杨氏,原籍乃是东边承天府人,家中殷实,算是大家小姐。”吴月听着有些发蒙,狐疑道:“芙蓉城中不下千户,你怎么摸的这么清楚?”吴雪只淡淡笑了笑,说道:“姐姐对这些没兴趣的,可我却很有兴趣,我的乐趣就是在城中的大街小巷溜达,久而久之能探听到很多有趣的事。”
吴雪跟吴月做了保证,那凶手不出三日必会被捉拿归案。不出所料,三日期限已至,那凶手果真落网,经府衙一查明,原来此人姓赵,也算是芙蓉城一名户人家,已婚且有一儿一女,其夫人乃是本地人氏。那人招供道,自己与那死者王杨氏女有染,且为其花了很多银两,想与之私奔。可王杨氏突然反悔,觉得自己做了龟公,加之女又言辞相激遂恨不过行凶。看着很简单的案件,也就这么解决了。
吴月有些诧异,上下打量了一番懒洋洋的吴雪,奇道:“这种不齿的破烂之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吴雪只懒洋洋地躺在藤椅里,看着树梢间闪动的光缝,喃喃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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