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诡计?”张正陵问道。
玉先凤卖了个关子,说道:“这是我压箱底的东西,可不告诉你!”
张正陵只哭笑不得。她的年龄恐怕已经很大了,但她的容貌和心性,却还有这那么一点可爱的孩子气。
她犹如阳春三月的白雪,寒冬岁末的隐雷,只给人一种跳脱的神秘感。那种与周围一切都格格不入的突兀,只教人好奇又着迷。
这个魔教的临时营地,只有大概不到百十余人,可他们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走了出去,一直走到临近山麓的溪流边。
有了前车之鉴,张正陵有些担忧地看了看玉先凤,问道:“这……这不会有事吧?我们可是明目张胆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的!”
玉先凤拍了拍河边的草地,笑盈盈地对他说道:“坐下来,站着干什么,显得你个头比我高么?”
张正陵将信将疑,寻了她身边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盘腿而坐,双手不自觉地交叠在一块,手指形成了一个道家常见的掌诀。这一姿势,正是正一门基本的打坐练气的功夫。
他从内里隐隐提气,贯通全身,以防不时之需。
玉先凤见了,微微撇嘴,说道:“跟我在一起,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张正陵顿时脸上一热,只不知道是自己多心了,只感觉她话里有话,环环相扣,教人迷惘。
他与她保持着非常微妙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尴尬笑了笑,说道:“玉阁主莫怪,在下只是习惯了,一坐下便会情不自禁想要练气起来……”
玉先凤胳膊支在蜷曲的腿上,素手托着香腮,双眼就这么看着他,好像要把他看清楚似的。
张正陵在心里念叨了几遍道家的祖师爷,求他们庇佑。可就算如此,面对她不经意间的举动,却依旧还是心猿意马、魂不守舍。
在他看来,这个姑娘简直快要成了妖精。迷人又危险的小妖精。或许她真的就是一只小妖精?
或许是发觉了张正陵的窘态,玉先凤咯咯娇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个人真是没趣……”
张正陵忽然心中一悸,只是被她以这般言语看着、目光注视着,便感觉浑身火辣辣的。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就连呼吸都快要停滞。
回想起这一晚,张正陵始终觉得是他这一辈子最难熬的时刻。他可以独自在正一门后山苦苦思索,也可以面对任何一个武林高手。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像这位姑娘一般,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他并不太懂其中的意味和情感。虽然已经快三十岁了,可他依旧对男女情事一窍不通。在他以往的日子里,恐怕除了“求道”,便是“悟道”或者“寻道”。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姑娘。
正一门封闭的后山,便是他命中注定的修道场。他本就是一个出家人,又何须染惹凡尘?可她的出现,偏偏像是心中刺、掌中痣,成了他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在此期间,他们只不过潦草见过数面,就连攀谈都没有机会,又何来的情呢?
张正陵只感觉自己被戏耍了,被她巧妙的言语,还有那明察秋毫的双眸给戏耍了。他本就是一个该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自己又为何会为这类事情烦恼呢?她又为何要出言逗弄于他?
一这么想,张正陵又突然觉得自己太过狭隘。
人往往是经常会错他人意的。她大可说来无意,可自己为何偏偏感觉有一丝情、一分意在里面?这难道不是自己的狭隘与自负吗?
自己修的是什么道?
修道便是修心。可他此刻因为一些外物的表象就赋予其不同的意义,岂不是愧对自己身为正一门人的本则?
如此一来,他便坦然了,只微微苦笑了一下,不经意轻叹一声,悄若林间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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