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的声音,那是哪?你带我去看看嘛……”
无奈,叶霜只好应允。因为那酒的后劲有加剧了几分,玉先凤此刻已经身若无骨,连路都走不了了,可就算如此她也依旧不依不饶,吵闹着非去看瀑布不可。
叶霜只好背起她,直接翻过了朱红的栏杆,踏着间断起伏的屋脊,向那右侧的山脉奔袭而去。
风声在玉先凤耳边呼啸,她身子轻飘飘的,就连思绪也开始变得轻盈,她感觉他们是踏在软绵绵的云海里。她忽然感觉无比轻松,一种身心的轻松,好似卸下了伪装和重担。玉先凤的脸轻轻贴在他脖子边上,吹着热气。叶霜感受着那微热、轻缓的鼻息,心里也是有些怪异的感觉。
只是,他从来都不注重感觉,他觉得所谓感觉,一半是酒精的作用,一半是自我虚假的陶醉。
任何一个已经达到“似有还无”境界的人,恐怕都会把感觉这一虚无缥缈的认知,当做是一种错觉。
剑客们只相信他的剑。一个已经连心都已经被剑意占满的人,又怎么可能腾开一点空间,去装下一个人呢?
他想要感知到美,而并不是简单的脸皮和表象,而是一种独立于一片艺术化的土壤里的,一种无论它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的,一种贯通古今,或存在于记忆,或存在于当下,却又不像是虚假的感觉那样的,永恒的美。
美来源于艺术化的感受,艺术化的感受来自日常生活,生活从来都不缺乏艺术化的美。
叶霜有时候也弄不清,他所追寻的究竟是什么?
他有时候,会发呆。发呆是因为在想象一些事物。由一碗米饭,想到了贫瘠的大地,再想到了扭曲的树木,接着是遥不可及的天空和秃毛的禽鸟……
于是他忽然发现,这世上的万事万物,在一种虚无的丝线的牵引下,连贯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驳杂又极其玄妙的理解,或者是存在。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也感受到了万事万物的存在。他感受到了令人困惑的时间,也感受到了来自记忆深处的秘密,与古今连贯的秘密。
语言是一个缜密又繁杂的迷宫,时常教人魂牵梦萦。他在这些谜语之中徜徉,用最寻常的目光,去看待这世上的每个存在的事物,它们的连贯性,它们的相互隔绝,它们互相欺瞒,却又互相依存……
正因为此,他发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与娇纵,所以摒弃了无知的傲慢和自我感觉的狭隘,怀着最基本的敬畏、谦虚之心去看待世界。
他领悟到了有与无的真意,并且时时铭记于心,心就成了他最柔软,却又最尖锐的利剑。
无心剑意,并不是“无心”。
当他之后跟玉先凤解释其道之时,她并没有笑话他,只是托着香腮,像个心不在焉的学子一般,笑盈盈地瞧着他在发表振奋人心的演讲时的神情。
他立在湍急的溪流边,背对着一轮明月,说着无心剑意的秘密,而听众就只有玉先凤一个人。
但是他感到心满意足,就连他自己也不了解,说起心中的秘密给她听的短暂时光,总是让他感觉轻松又幽静。
而他不知道的是,今夜他与玉先凤的心领神会,却教一个躲在暗处的旁人偷听了去,之后还因此引发了一件不小的突变。
只不过,有些感受注定只能是它的发现者领会,听得懂,并不代表就真的掌握了无心剑意。每个人的心不同,所以对一件事物的认知也会有偏差。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今晚无疑是这一生中少数快意的时光。
玉先凤抄着山泉洗了洗脸,酒意已经消散了几分。这个瀑布并不大,只分隔开几道水帘,汇涌入溪。
她笑道:“说了这么多,你也只是教我在旁听着,怎可不使给我看看?”
说着,她脱下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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