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霨试图闪避之时,忽然听王勇惊呼:“不好!西‘门’守军要被突破了!”
王霨急忙‘揉’身如猿,立在了马鞍之上,向西观望。
方才大食探子发动冲锋之时,王霨见西‘门’守军应对有序、临危不‘乱’,心里甚是踏实,故而有心情和小伙伴们探讨连弩的优缺点。
此时遥望,只见七八个粟特武士装扮的大食探子,如同扑入鹿群的饿狼,在西‘门’守军七零八散的长枪阵中大砍大杀。
其中有位身形壮实的大食探子,骑着身高‘腿’长的大食马,左劈右砍、挥刀如风。在他身侧,还有位英武的青年武士,刀法也甚是不凡。
“马校尉和牙兵们呢?”王霨焦急地问道:“如果此刻能够及时从后突袭,大食探子必将束手就擒。如果稍晚片刻,他们就有可能逃之夭夭了!”
王勇赞许地点了点头:“小郎君所言甚是。快看!马校尉已经发动了!碎叶大战时某就发现,短距冲刺,咱们的战马还是稍逊大食马,不然怎么可能让这十余名大食探子冲到西‘门’守军的阵列中。”
庭州西‘门’,忽都鲁左臂吃力地扛着唐军的步战巨盾,严严实实遮住身体的要害之处。他跟随在穆台阿马后,冲过了西‘门’的内城‘门’。
忽都鲁身后,十名北庭牙兵在用骑弓‘射’了一轮之后,就弃弓‘挺’槊,直冲呼罗珊骑兵的后背。
本已浑身无力的长枪兵和刀盾兵,见援军抵达之后,纷纷咬牙怒吼,挣扎着站了起来,枪.刺刀砍,朝大食探子的坐骑杀去。
腹背受敌的呼罗珊骑兵,不待穆台阿下令,就停止了冲锋,就地展开搏杀,以掩护忽都鲁和穆台阿逃脱。
北庭牙兵以逸待劳,又背冲得手,更得守军残兵的帮助,气势如虹。而呼罗珊骑兵则是血战之后,杀‘性’大起,明知身处十死无生的危境,却死战不休、决不放弃!
北庭牙兵马槊如林,忽吐忽收,槊槊见血。呼罗珊骑兵的大食马首当其冲,几乎匹匹带伤。
呼罗珊骑兵或弃马步战、或以命换命,在死伤过半之际,竟然暂时顶住了牙兵们的冲击。
当然,代价是惨重的,拼死挣扎的呼罗珊骑兵人人带伤、血流不止,很快就要丧失战斗力了。
血战过后,忽都鲁顿觉心肠硬了许多。他咬了咬牙,不再理会身后此起彼伏的嘶吼声和惨叫声,毫不犹豫拍马向前。
刚刚越过城‘门’,就再次听到“嗖嗖嗖”密集的破空声。忽都鲁蜷缩在巨盾之后,听着弩箭‘射’在盾牌之上咚咚作响,感慨穆台阿果然料事如神。
躲避弩箭之时,忽都鲁惊觉头上城墙上响起了急若雨点的马蹄声。他缩在巨盾之后,不知发生何事之时,忽见眼前一晃,一道白‘色’的身影,如捕猎的巨雕般俯冲而下,落到了忽都鲁的马前。
忽都鲁视线为盾所遮,根本看不见敌人的位置。他惊慌之下,右手胡‘乱’挥舞着弯刀,以格挡对方的进攻。
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连绵响起,却没有任何一声是忽都鲁手里的弯刀发出的。
“咦?”忽都鲁偷偷从盾牌边缘瞄了一眼,才发现方才穷追不舍的银甲武士,正在以步战之法,和骑在马上的穆台阿战个不停。
此时,西‘门’外城‘门’即将关闭严实,城外的吊桥也已升起了大半。城墙上的弓弩手见城‘门’将闭,想着敌人难以逃脱天罗地网,又投鼠忌器,怕误伤了马璘,便只是紧扣悬刀,牢牢锁定两位敌人,却不再‘射’击。
忽都鲁听弩箭不再发‘射’,又见穆台阿和银甲武士战得难舍难分,便将巨盾放在一侧,准备挥刀加入战团。
“特勤,回撤!拉哈曼!”忽都鲁还未起步,就听穆台阿用大食语气喘吁吁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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