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钊还在蜀中为‘浪’‘荡’子时,曾去江南东道游历一年有余。归家时,惊见其妻有孕七八个月。杨钊问妻何故?其妻答曰:思君至深,荏苒成疾,忽昼梦郎归,因而有孕。后生男名昢。杨钊后来还抱着次子对人炫耀:此盖夫妻相念情感所致……”
张道斌还未讲完,高舍屯已经唾沫星子‘乱’飞、大笑不止;杜环面‘色’微红,轻笑不已;一向温润的阿史那旸,脸上也满是憋不住的笑意,他指着张道斌说道:“张监军实在太会编排人。”儒雅的王正见,则轻抚美髯,强忍笑意。
五人身后,年老的家仆们,早已经笑得东倒西歪;年轻点的牙兵,则面红耳赤,垂面低头。
杜环一边轻笑,一边感叹张道斌拿捏之准。北庭高层中,有所谓的“东宫党”,有和李相国牵牵扯扯的“相国党”,也有直接代表高翁和圣人意志的内‘侍’监军,却不曾有任何人和新贵杨家有所勾连。
大家虽然各有其主、各怀心思,但在奚落杨家上,却不谋而合。
杨家凭借贵妃的宠绝后宫骤然兴起,无论是太子还是李相,都在重视、拉拢的同时,又有所提防。
从目前长安的局势看,李相和太子间明争暗斗正酣,仍是左右朝局的根本。但圣人不断重用杨钊并多次流‘露’‘欲’安排其入相的打算,已经引起了李相国的高度警惕。
当前大唐政事堂只有左右二相,但并不代表不可以再增添一位相国。按照大唐制度,政事堂实行的本就是多相制。圣人如果愿意,随时可以增加一相。
从现在的局势看,圣人应该是‘欲’图锻炼杨钊,准备为其日后拜相创造条件。毕竟杨钊根基太浅、资历太薄,距离拜相的要求实在太远。
对于杨钊,杜环了解虽然不深,但作为一名走科举之途入仕的世家子弟,他对杨钊这样的轻薄无赖实在难有好感。更何况,杨钊的舅舅是在则天大帝时代臭名昭著的男宠张易之。
作为士人,对于那些卖身求荣的‘奸’佞之徒,杜环心里是深深鄙视的。想那王正见、阿史那旸、高舍屯等人,或出身名‘门’世家、或为西突厥王裔、或为数代将‘门’之后,对于杨家的小人得志,也多是瞧不惯的。
故而张道斌的笑话,能够在不招任何人忌恨的同时,赢得满堂喝彩。
杜环遐想不已之时,距离溪流不远处的河畔草地上,王绯和阿史那雯霞的投壶比赛已经结束。
八轮过后,王绯投中六箭,成绩还算不错。而阿史那雯霞则八投八中,轻轻松松拿了个全壶。
比赛结束后,阿史那雯霞心情已然平顺,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往‘射’箭比赛的地方望去,寻思着是否想个法子给姐姐认个错。
搜寻姐姐身影时,阿史那雯霞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高仙桂、张德嘉和阿史那霄云都已成了观众,比试的人已变成李定邦、马璘和同罗蒲丽。三人站在距离箭靶一百步外,正凝神静气,张弓‘射’箭。
马璘和同罗蒲丽都曾在实战中展‘露’过惊人的箭法,因此王霨、王绯和阿史那雯霞见有高手比试,也赶忙蹑手蹑脚上前围观。
王霨站定后,忽然感觉似乎有人从左侧后方窥视了他一眼。他扭头一看,却见王珪、高仙桂、张德嘉、阿史那霄云、阿史那霁昂等人站在一起。
“难道是王珪?”王霨心里清楚王珪对他抱有深深的恨意。他正琢磨间,忽听“砰”的一声巨响,远处的一个箭靶上传来了开碑裂石般的巨响。
王霨抬眼一看,原来是李定邦‘射’箭产生的动静。箭法虽非李定邦所长,但他长期挥舞沉重的陌刀,势大力沉。因此,长箭‘射’到靶子上时,声势浩大、动人心魄。
王霨等在人群中站定观望时,李定邦已经‘射’了八箭,每支箭均上靶,还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