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仅仅只会坐而论道。”
高仙芝的一番看似戒子的短论,让岑参心如同被放入冰水中的火热铁块,痛的嗤嗤响。
岑参此时终于明白,为何高仙芝总是对他不冷不热、不‘阴’不阳,为何高仙芝压根不提让他从军西征。究其根本,是看不上自己只会“坐而论道”啊!
心中的绞痛化成了一股不甘的怒气,岑参很想直接起身离开白马河!离开龟兹城!离开碛西!
愤怒的情绪如狂风在岑参心海上席卷肆虐,但残存的理智礁石般在风暴中屹然‘挺’立。
“安西恐怕已经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决不能放弃!被人说几句又如何?灰溜溜回到长安岂不是更会被人嘲讽!这高句丽子既然以为我只会坐而论道,以后某就竭力做出些功业让此僚瞧瞧!”
岑参的心如跌入陷阱中的孤狼在嗷嗷狂吼,但他其实也并不知道,自己能够做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功业。不过,岑参总算竭力装出平静的模样回道:“谢节帅指教,某敢不从命?”
高仙芝瞥了眼岑参‘阴’晴变幻不定的面‘色’,只轻笑数声,便自酌起来。
“被上官羞辱却能压住心中的怒气,有点长进;但情绪外‘露’,依然还是欠些火候。节帅或许是太期待岑掌书能够像杜环一般能谋善断,所以才难免有些失望,不准备让其从军西行吧?不过,我也只能帮这么多了,后面就得看岑掌书的修行和造化了。”封常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心中暗暗忖道。
“岑掌书,还站着干什么,快坐下啊!”见岑参还尴尬地如棵不屈的胡杨树杵在哪里,封常清笑着替他解围道。
岑参正‘欲’坐下,忽而‘春’风略急、树梢飞舞、河面微澜。顷刻间,却又风清云淡、‘波’澜不兴。
乍暖还寒的‘春’风和出仕以来的诸般不顺,让岑参忽有所感、数句诗词从脑海中跃然而出。
于是,他施礼说道:“节帅、封判官,适才风起风息之间,在下忽得古风六句,不知可否请节帅和判官雅正?”
高仙芝虽出身武将世家,不爱‘吟’诗作赋、不喜酸腐文人,但对于名诗佳句,还是来者不拒的。因此,他微微点头道:“洗耳恭听!”
自幼酷爱诗书的封常清则连连点头道:“岑掌书,快请!”
“银山碛口风似箭,铁‘门’关西月如练。双双愁泪沾马‘毛’,飒飒胡沙迸人面。丈夫三十未富贵,安能终日守笔砚。”
(本章未完,请翻页)岑参忆起西行之艰苦、仕途之坎坷,沉声‘吟’道。
“好诗!”不待高仙芝发话,封常清就拍手赞道:“大丈夫当追慕先贤张骞、陈汤、班超,弃笔从戎、提剑,岂能终日困于刀笔之中!”
封常清‘激’动地吼完后,高仙芝才徐徐说道:“岑掌书,男儿若想富贵,在长安自有千般捷径,但在碛西之地,却终究要靠手中的横刀和‘胸’中的谋略。西征之时,望君能一展抱负、大放异彩。”
“西征?”岑参的心绪尚沉浸在诗情之中,忽而听到“西征”二字,不觉有点‘迷’糊。
“怎么?岑掌书可是有什么不方便,无法从军西行乎?”高仙芝见岑参久不回应,便冷冷问道。
“在下是欣喜若狂,一时忘言了!”岑参连忙回道:“某绝无困难,现在就可以出发!”
“哈哈!”见岑参如此急切,封常清忍不住笑了起来:“岑掌书,今日乃上巳佳节,大军数日后才会开拔。你莫要太心急啊!”
三月初三,北庭和安西‘春’光明媚,陇右鄯州城却细雨绵绵。‘春’雨固然喜人,却让期待踏青出游的小丫环们懊恼不已。
不过,此刻鄯州城内外,也就是小丫环们还有兴趣琢磨琢磨上巳节。其余的人,都在为攻克石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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