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长安。
再见王忠嗣,已是天宝五载。时年正月十五,韦坚案爆发,长安朝堂一片混乱,进京朝拜的王正见正要启程返回庭州,王思义持王忠嗣的托孤之信来到留后院……
西行途经凉州之时,王正见与兼任陇右、河西、朔方、河东四镇节度使的王忠嗣匆匆见了一面。而数日前,河西节度使尚是皇甫惟明。
王正见略略提了几句长安的风云变幻,王忠嗣拍栏长叹:“欲令智昏、授人以柄。”
王正见至此方知,崇仁坊西南隅景龙观乃太子党羽密会之地,太子曾多次在此私会韦坚、皇甫惟明等心腹,王忠嗣显然也去过。
“太子数次欲邀汝前往景龙观,皆为某所拦。”
“兄长大恩,没齿难忘。”王正见深知王忠嗣不愿他涉足党争太深。
“权相跋扈、东宫阴狠,长安风波难止,汝远居庭州,反是幸事。霨儿便托付于汝了!”王忠嗣叉手长揖。
“兄长折煞某矣!”王正见肃然回礼:“风波既起,兄长当如何自处?”
“上不负圣人之心,下不负将士性命,某之愿也!”
离开凉州继续西行,王正见感慨族兄志向之余,兀然想到:“若圣人之心与将士性命相背,又该如何呢?”
不料一语成谶,天宝六载,圣人命王忠嗣不惜代价强攻石堡城,王忠嗣抗命不从,李林甫趁机构陷,王忠嗣被贬为汉阳太守。
庭州漠漠、汉水悠悠,直到王忠嗣中毒身亡,二人再未见面……
为不负族兄的一片苦心,王正见对王霨的身世闭口不提,连枕边人裴夫人、张夫人都蒙在鼓里,两人只以为王霨是郎君与崔凝的私生子。
温柔和顺的张夫人还好,对崔凝、王霨客客气气;醋海翻波的裴夫人横眉冷对,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引发无数风波。
闻喜裴氏扎根三晋千年,人称“豪杰俊迈,摩肩接踵;名卿贤相,茂郁如林。”虽略逊于五姓七望,却也是大唐响当当的名门世家。
裴夫人乃长房嫡女,身份娇贵,难免气盛。不过王正见弘毅宽厚,婚后将后宅之事悉数托付与裴夫人,二人倒也算得上琴瑟和鸣。
王正见纳张夫人之前,郑重其事告知过裴夫人。裴夫人深知武威张家意在攀附太原王氏,而夫君可因之拓展在碛西的人脉,故她暗中派王沛忠将张家里里外外摸得一清二楚后,点头同意让张夫人入门。张夫人诞下王绯后再无所出,裴夫人对她倒还和颜悦色。
从天而降的崔凝母子对裴夫人而言可谓晴天霹雳,她本以为自家后宅固若金汤、夫君之心尽在指掌,孰料威胁来得猝不及防。恼羞成怒的裴夫人需要一个明明白白的解释,可王正见偏偏无法给她一个明晰的说法。
闻喜裴家立足河东,靠得不仅仅是仁义道德,裴夫人自幼耳濡目染,有的是心机和手段。一时间,明枪暗箭齐飞、阴谋诡计横行,夹枪带棍的鬼蜮伎俩接二连三向王霨袭来。
孰料王霨吉人天相,碎叶城外坠马昏迷,竟得天授之慧;西郊马球场遇险,以车阵破马匪。入朝为官以来,一桩桩、一件件,手段虽还稚嫩,却天马行空、羚羊挂角,聪明睿智若高翁、心机深沉如李林甫,也常猜不透王霨之用意,令王正见深感青出于蓝。
愈发难得的是,王霨智过万人,却不失赤子之心,奉国以贞、事君以忠、事亲以孝、交友以信,他知道身世后,侍奉王正见益发恭敬,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本来王正见颇为担心两个儿子的关系,毕竟裴夫人和王珪没少给王霨下绊子、捅刀子。东宫封王珪为素叶军监军,挑拨离间之意昭然若揭。
驻守南阳之时,王正见最忧心的并非来势汹汹的曳落河,而是驻守睢阳城的王珪、王霨二子。
两地本有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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