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的省城,夜风习习,驱逐着秋老虎的最后一丝余威。
苏远山牵着妻子的手,踏着月色走在电科大西校门外的小巷里。
苏远山和妻子认识于大一,两人相濡以沫二十几年,如今女儿都上初中了依然浓情不减。
妻子叶如黛靠在他肩膀上,多年来的习惯让两人步伐完全一致:“山哥,最近的禁令,你们海芯那边到底扛得住不?如果扛不住,你干脆回来教书得了。”
苏远山握了握妻子的手,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我倒是想辞职,可期权还没到手,走了谁养你?”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成靠你养的败家娘们了。”叶如黛满眼的风韵,轻轻瞪了丈夫一眼,说的话丝毫不像一个电科大副教授的口吻。
“嘿嘿,主要是……”苏远山吻了一下妻子的头发。
微风吹过,妻子贴近他的身躯:“知道,你很早之前就说过,意难平。”
“是啊。”苏远山叹了一声。
因为父亲是电科大微电子科学与工程最早的一批老师,苏远山从小耳闻目染,对集成电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从父亲手下毕业后,苏远山又去哥伦比亚大学攻读计算机工程硕博。之后在intel呆了三年,见证了p3到p4的诞生后与妻子回国,他担任国芯的逻辑设计工程师,妻子则回到电科大教书。
在国芯呆了七八年,干得心力交瘁的他应邀前往海芯。在过去的数年中,他几乎以一块砖的形式在国芯负责过逻辑设计、结构设计,甚至还负责过微代码编译。这种近乎全能的资历让他当仁不让的成为了海芯的首席内核架构师。
从前年到今年,西边的制裁让国内高端芯片行业一片乌云,无数的质疑和愤怒在互联网上掀起了轩然巨波——倒是给了苏远山休假回来陪老婆的机会。
可又能怎样?
x86架构的授权和生态链就如同一把大铁钳,死死地掐着国内桌面处理器的脖子。而即便没有生态链和授权的约束,一纸禁令也让基于arm架构的7nm移动so”大法做着让因特尔骂娘的逆向山寨。
山寨不说,还人人都挂386和486的招牌。
当然,就算其他厂商能通过进行白盒测试复刻——类似于解剖一颗诞生。
——灯,等灯等灯。
相比之下,此时的国内百废待兴——80年代,国内引进了数十条半导体生产线,却被所谓的“蜜月期”迷惑,陷入了“造不如买”的天真陷阱。
要知道,当时国内山寨出8086单片机时,只落后五年。
而现在已经在进行的908工程,更是因为种种原因停滞不前。
紧接着的909工程虽然痛定思痛,时间也正好卡在95年这个90年代外交关系最后的高光期,却谁也不曾料到第二年就被“安排”了。
瓦森纳,这个臭不要脸的协议,开始围堵夏国30年。
从最基础的eda到最后流片的所有设备,全都在安排中。一个晶圆厂,需要的可不仅仅只是光刻机。
苏远山记得很清楚,明年eda三巨头之一的cadence就要进入国内,对国产eda软件熊猫iccad展开“降维打击”。
……
母亲的呼唤打断了苏远山的思绪。
“小山。”
“诶,妈。”苏远山抹了下脸,笑着应道。
“快收拾下楼,你小舅快到了。”
“小舅?”这个已经在脑海中消失许久的称呼,顿时唤醒了苏远山记忆中的不愉快,他沉声道:“他来干什么?”
苏远山的小舅叫张克,在8,90年代算是家族里了不起的人才——他伙同一帮人当倒爷,从南到北,再到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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