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图纸,双眸瞳孔瑟缩,努力佯装镇静。
沈寂了半盏茶,见颜娧迟迟没有开口讯问,又牛饮了一盏茶,颇有以茶代酒的愁滋味。
颜娧也不急着逼人说话,与承昀悄悄玩着桌下游戏,半点不在意在外人面前亲密无间。
萧先生将银票从怀中掏出,递回给颜娧,睿智眼眸果断说道:“这银票老朽无福消受。”
颜娧回眸淡淡一笑道:“先生既然敢讲演故事,没敢查明故事?”
萧晋起身揖礼叹道:“往事如风,如今也只能说书缅怀。”
伊人已逝,连孩儿也被以伤心过度病逝,心里牵念的人已然抹灭。
颜娧试探道:“先生思念何人?”
萧晋不解抬眼。
“南朝妃嫔大抵都不是先生意向,何人让先生牵念?”
承昀看着她仍扬着如云似风的惬意浅笑,想帮她一把的心思也放下了。
他喜欢看着她引导别人说话,比魅术有趣多了。
能从言谈中发觉问题,询问问题,引导方向,到他人说出口。
不似套话,更似贴近人心的关心,让人更愿意吐实。
只稍把玩媳妇小手陪着就好,其实也不错!
萧晋心坎一震,暗暗纳罕,这个故事也说了几年了,第一回有人问这问题。
他与婉娘两小无嫌猜的情谊,在即将出宫的最后一月有了变化。
无情帝王醉酒临幸,春风一渡,风过无痕,留下两地相思。
本以为还能两地相思,伊人一夜有孕,十月怀胎,诞下麟儿,便撒手人寰。
如今连那孩儿都已被伤心过度致死,世间能有几人能记得他们母子二人?
唯有杜康解忧,唯有遥寄相思。
“逝者已矣。”萧晋不觉得面前小姑娘能予以解忧。
“如果先生放下了,也不会在此说着别人的故事,缅怀故人。”颜娧又为萧晋斟上茶水,连同银票递回等着故事。
萧晋看着茶汤里的漂浮枝叶,心底被掘出过往的酸涩,只得又将茶汤一口饮尽,平静道来过往情谊。
听完了故事前半段,颜娧苦笑回望身边人,连承昀也无奈失笑。
伯夷母亲故人吶!听个故事遇故人,她真真好运道!
“曹后命婉娘将东西交付于我,让我随着镖局到东浀城等候,承诺回到南楚,便让已达出宫年龄的婉娘随我远走。
在东浀城等候半年,东越奕王终于派人取走蛊母,奕王暗卫准备灭口时,我深受重伤落入了泉田山崖底,遭暗流冲走保下性命。
半年后,我重伤痊愈回到京城,婉娘已成了皇宫内眷,产下龙子,撒手人寰。
待我知晓曹后思维已晚,她根本没打算让婉娘出宫,这才安排大宴,有了醉酒临幸,最后连婉娘的孩子,都没打算容下。”
颜娧扬绽出悉心浅笑问道:“先生说的,可是墨胎氏?”
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相信先生懂得!
萧晋顿默了须臾,沧桑眼眸里染上惊愕,吶吶无言。
“先生帮了小女子大忙,自然也得了了先生悬念。”颜娧又垫上了一张银票,展颜笑道:“先生得空到北雍归武山走走,墨胎氏挺喜欢说书。”
看着萧晋感动,眼里一阵雾茫,万语尽在不言中。
楚风将人送出包间后,她望着支摘窗外,频频拭泪十步一回首的男人。
颜娧觉着这位说书先生,将爱屋及乌挥洒了极致。
两鬓斑白仍凭着余念走到现在,逢人便说书缅怀。
原来伊人骨血平安渐长,也能安慰人心,这是怎样情感?
她倚着支摘窗,藕臂枕着下颔,若有所思的回望承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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