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为暗定的储君,身份已经不同于其他皇子,故此在奏折里,先帝爷才默许了单列提到“皇十五子颙琰”字样。
皇帝严命,因此事而将所有礼部堂官,全都交部察议,又不啻为大臣们对于储君身份猜测之事,砸了一记重锤下来。
——皇帝不仅不准亲王以呈进玉器来暗测三阿哥的储君身份,同样也不准礼部以单列二阿哥的名讳来猜测二阿哥是否为储君。
两位皇子,在皇帝的心中,是一碗水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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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春到夏,再渐入秋,廿廿一直静静地等待着一个日子的到来。
终于熬到了七月中元之日。
廿廿早早放下一切手头杂务,亲自步行到了钟粹宫门前。
紧闭了一年的钟粹门,终于大锁落下,轧轧重开。
——禁足了一年的春贵人王佳氏,终可重出宫门!
廿廿面儿上端然中宫之态,可是待得踏入宫门,与春贵人终有得见之时,廿廿便早已先奔上前去,伸臂抱住了春贵人。
“这一年来,王姐姐受苦了!”
春贵人却赶忙带着身边儿的女子行礼请安,眼中并无泪花——既不委屈,也没有开释之后的欢喜,她依旧是如常的平静。
“……叫主子娘娘竟是白担了这一场心。皇后也没看看,小妾这儿,哪儿有受苦的模样?”
廿廿抹一把眼角,也是破涕为笑。
可不是,春贵人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半点的蒙尘、黯淡。她本就是清淡平静的性子,这一年来对她来说,反倒是如鱼得水一般避世隐居了一场。
非但没憔悴,反倒有些养得丰腴了,就连脸上的颜色也更见好了些。整个人的气质便更加恬淡而满足。
而这钟粹宫里周遭的一切,廿廿自更是不担心——这原本就是她都安排好的,她当初之所以坚持叫.春贵人来钟粹宫为禁足之地,就是为了用她移居储秀宫之前的旧宫,来给春贵人以衣食住行各处的照应。
见春贵人如此,廿廿自是放下心来。这便拢着春贵人的手臂,故意打趣儿道,“我本掐着指头算着、算着,是该八月中秋之日来接姐姐出门儿……结果没成想,今年却夹了个闰四月……”
“我便想着,不如再多等一个月,还是该八月中秋人团圆了才好。”
春贵人轻笑道,“我知道,门上的人也拐弯抹角地将话传进来,问了我了。是我自己选的,该是这整年的日子出来,便是赶上七月十五,也无妨。”
“我啊,不是怕多呆那一个,我是觉着——我既出来,便总该要与那些心怀鬼胎的打交道了!那赶在这七月十五出来,岂不是更合适?”
廿廿不由得静静抬眸仰视了春贵人一会子,“姐姐虽然仍旧是恬淡自在的性子,可是今儿瞧着,姐姐的性情仿佛又有改变……”
春贵人会意,“是啊,人的性子原本都是要跟着所经历的事情改变的。我从前总想着与人无争,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可我既然被关了这一年去,我便也总得要为这一年讨个说法儿。”
廿廿轻轻点头,“姐姐本就是香门第的出身,如今性子越发凌厉了,便也似‘文武双全’一般,我自然替姐姐,也替我自己高兴——有姐姐襄助,我这心下便自更有底气了不是?”
廿廿转眸回望窗外的高天,“若此,倒真仿佛是冥冥之中的一场注定,皇上和我实则何尝不也是如此——姐姐禁足一年,却偏赶在七月十五开释;之前三月,亲蚕之日,竟遇月食;而紧接着四月初一日,又逢日食……”
“天象巧合,仿佛对我们来说都颇有凶险之意;可是殊不知,咱们自己心下早已人鬼都不在乎了。”
春贵人笃定点头,“可不。咱们已经到了这个年岁,在宫里也已经走过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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