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秋风入窍,别郁进脏腑里去。”
廿廿这便喝茶,月桂接过这些活儿去,帮着整理。
月桐去收拾炭炉子,看着柴火上的太监们去灭火,别留下残火了。
月桂左右看一眼,轻声道,“……这回二阿哥去西陵,必定会见了大舅爷吧?”
廿廿捧着茶碗,微微一哂,“见才好。见了,才能知道二阿哥究竟对这事儿是个什么态度。盛住是他舅舅,更代表着他对孝淑皇后的母子情分,我也想知道,二阿哥心下是如何衡量的。”
月桂微微皱眉,“就怕那大舅爷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免不得在二阿哥面前添油加醋,只将一切都埋怨到主子这儿来。他怎么都不会承认,这些事儿的根由在于他自己贪财!”
“连内库的珠宝玉器都敢卖,到最后连皇上的玉宝都给算计在内了,主子若还听之任之,那这内务府以后当真就是他盛住的天下,所有的内务府大臣,谁还听命于中宫去了?”
廿廿点头,“是啊,他就仗着自己是孝淑皇后亲兄,将内务府都要变成了他自己家的。连皇上的玉宝都敢算计,他这就是在试探皇上对他的态度。”
“从前那么多回,皇上都为了孝淑皇后和二阿哥,能大事化小的都压下去了,这便也助长了他的气焰去。他自以为便是这次,皇上也一样还会容忍他去。”
廿廿泠泠抬眸,“皇上能忍他,我却忍不了。他是皇上的舅哥,又不是我的。”
“如今我为中宫,是主子;他便是国舅承恩公,也终究只是奴才。我这当主子的可没那么好性儿,容不得他在我眼皮底下一手遮天。”
廿廿放下茶碗,“前朝的事,自然有皇上,我也不掺言;可是这内务府的事儿,却是家事,总得按着我定的规矩来。”
月桂也是满足地轻叹一声,“主子轻易不肯出手,可是一旦出手,皇上也都明白主子的心意,这便按着主子的心意,将盛住给狠狠惩处了去。”
“皇上便是能容忍盛住这几十年,可是一旦是主子不肯忍了,皇上这边便也立即跟着抹下脸来……”
廿廿便也不由得轻轻微笑。
是啊,所有的一切,终归还得是皇上支持她才行。倘若皇上还要顾念孝淑皇后的旧情,又或者说要顾念着绵宁的颜面的话,那皇上就还会如这几十年来一般,容忍着盛住,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当这一次她下决心,将内务府之事向盛住发难,皇上却并未犹豫,坚定地支持了她,向她再度坚定地显示了,什么叫做“夫妻同心”。
所以闰四月间的事儿,叫她高兴的倒不仅仅是将盛住惩治了,最要紧的倒是经过这样一件事,叫她更为明白了皇上的心。
这才是这世上对于她来说,最为珍贵的。
“倒是不知道,二阿哥若听了盛住的话,心下又会怎么想,会不会偏听偏信了去?”月桂轻声道。
廿廿静静垂下眼帘,“都由得他。我能看懂皇上的心,可是二阿哥长大了,都说‘儿大不由娘’,我倒越发有些看不懂他的心……便由这一件事上去试炼试炼,也是件好事。”
“那倘若……二阿哥听信了盛住的话,从此与主子生分了去呢?”终究虽说二阿哥是皇子,可是与主子之间不过只相差六岁啊。这便总叫人担心主子与二阿哥之间若是相争起来,主子这边的胜算便不会那么明显。
廿廿静静道,“还是那句话,都由得他。他若因此要与我翻了脸,那我便也跟他翻脸就是……他们已经屡次三番算计到绵恺身上来,难不成我还要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扮作母慈子孝么?”
“总归一切都在他,我不过随机应变罢了。”
他们屡次三番地算计到绵恺这儿来,从前是因为绵恺还小,也是因为先帝爷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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