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二阿哥、三阿哥,可还都入眼?”
廿廿点点头,“睿亲王家三阿哥还小,我倒没能多问几句,倒是那二阿哥十六岁了,已然出落成一表人才。”
八福晋心下暗暗叹息一声,以为皇后这心意已然是定下了。
八福晋便微笑道,“真是可惜,我们家没有年纪相当的阿哥,否则当真要忍不住向皇后娘娘讨了三格格来呢。”
廿廿忙伸手握住了八福晋的手。
仪亲王家,最叫人伤心的便是子嗣之事。八福晋自己当年伤了身子,没能生养;后来乾隆爷又给永璇指过侧福晋,可惜也没能生育。
如今仪亲王家唯有王玉英所生的两个儿子,次子还夭折了……
八福晋努力笑笑,“是奴才不该,倒说起这些事儿来了,扰了皇后娘娘的心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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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中,廿廿将这一行的所见所闻讲给皇帝听,皇帝也怔怔出了一会子神。
“……我也没想到,睿亲王府竟能俭素如此。”
廿廿明白,不管旁的,但是睿亲王府的俭素,就已经将睿亲王与“和珅遗风”拉得甚远,那皇上当初在圣旨里所说的那句话,就更难给拉回来了。
廿廿轻轻握住皇帝的手,“……皇上多给睿亲王府些恩典就是了。”
皇帝轻叹口气,“他是睿亲王,单凭这个王号,我也自然会给外多给恤典。叫内务府先挑出一床好的陀罗经被来,先备着吧。若睿亲王那边当真不好了,叫绵宁亲自送过去。”
从皇帝这边来说,能赏给亲王什么恩典,都是有定例、有规矩的。赏赐陀罗经被、皇子亲祭,或者是天子亲临赐奠……这都是至高的恩典,却也没有旁的什么新鲜的了。
廿廿踮起脚尖儿来,凑在皇帝耳边轻声耳语。
皇帝不由得倏然双目圆睁,“……你,当真舍得去?”
廿廿点头,“三妹终究要嫁,以睿亲王家,自是三妹高攀了。”
廿廿转着皇帝的手指头,“只不过,这话儿皇上暂且先别往外吐。这是特恩,便的在特别的时候儿用了才好。”
“倘若睿亲王这一场病,因了皇上恩赏的御医和药物,不久便好起来了,那这特恩,皇上就暂且先留着;而倘若……睿亲王这一回当真是沉疴不起,来日就等皇上去亲临赐奠之时,再行此事吧。”
倘若睿亲王淳颖当真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身故了,那就唯有用一个特殊的恩典,才能帮皇上将当初那句“和珅遗风”的话给挽回来;而如果淳颖这就好了,那就当真不用挽回什么了。
皇帝不由得轻轻包住廿廿的小手,“……你这样儿,倒叫我想起当年皇考亲临赐奠兆惠的故事。”
廿廿明白,轻轻点头。这一节,她当年听德雅格格亲口讲过的——当年兆惠立下平定回部大功,先帝爷已经赏赐一等公,且为四字公爵,可是饶是这些都不足以恩赏兆惠的功绩,故此先帝爷亲临祭奠之时,将随身携带的、九公主亲绣的荷包留在了兆惠神牌前……
先帝爷以此,暗示将九公主许配兆惠之子札兰泰。
果然七年后,当九公主长成,先帝爷亲指婚,令二人完婚。婚后生下德雅格格。
廿廿轻轻垂首,“只可惜睿亲王是宗室亲王,皇上自不能将自己的皇女指配……那便也唯有皇后的妹子,可堪代表皇上的心意去了。”
皇帝不由得垂眸来寻廿廿的眼睛,紧紧握着她的手,柔声问,“当真……不委屈了三姨儿去?”
廿廿不由得莞尔。
她自己今年才二十四岁,妹子比她还小十岁,今年不过才十四岁;倒叫四十岁的天子,如此小声小气地叫“三姨儿”。
皇上的这一股子小心翼翼,便叫她心底什么都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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