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儿,养心殿那边儿传来消息,说竟然捉住了一名偷窃的工匠。
廿廿的心便是一悬,“他偷窃什么了?”
养心殿内自处处都是重宝,便是丢了什么,都是叫人揪心的。
四喜忙道,“主子别急,奴才听说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天沟里拆卸下来的旧锡片。”
“旧锡片?”廿廿也颇为意外。
且不说锡本身便没什么金贵的,民间百姓家都少不了有把锡酒壶之类的;更何况是拆下来的旧锡片,更还是天沟里的。
“按说,不至于啊。”廿廿轻轻眯眼。
民间的工匠进宫来当差,又是承当的养心殿这样最最要紧的地方儿的工程,该担多大的干系,他自己如何能不知道?但凡敢动半点儿偷窃之心的,性命都得没了!
况且但凡能挑进宫来当差的,尤其是在养心殿这样地方儿的,那自然是层层筛选过不说,更必定要层层具保的。故此若有半点儿差池,他不但丢的是自己的脑袋,还得加上身家性命,还要牵连了那几位保人的性命去啊!
故此就为的这么点子天沟里拆下来的旧锡片……值当么?
若说当真偷个什么金的、玉的,豁出去这么大的代价,还算说得过去啊。
“可不是,”四喜也叹息着摇头道,“便是好锡,当真能卖几个钱呢?更何况原本都是用旧了的,且还是天沟里,见天儿被日晒雨淋的,早都狼狈不堪了……成色和卖相都不好,拿出去也不值什么的,何至于啊!”
“就连皇上也动了恻隐之心。原本刑部拟的罪名是比照在大内偷窃乘舆、服物的斩罪上,减一等,定杖一百、流放三千里;皇上说不至于的,说那郭四不过是在院内干活的时候,乘便攫取,跟进殿内偷窃,终究还是有区别的。故此再从宽,只杖八十、流放二千里也就是了。”
廿廿便也点头。她如何不知皇上的宽仁之心呢,更何况这点子旧锡也当真不值什么去。
廿廿目光向上,落在房檐琉璃瓦上,不由得抬手指着那瓦片之间的垄沟问,“那天沟,说的可是房檐上的排水垄沟?”
“正是。”四喜忙道。
廿廿心下便是一个翻涌,霍地拍案站了起来。
——她想到了!
“走,去养心殿。”廿廿吩咐一声,自己便急急往外去。
此时的养心殿,已然修缮一新——新到,连养心殿正脊正中脊筒内,都已经重新安放新的“镇物”。
这是盖房子的老例儿,紫禁城、圆明园等所有皇家宫苑的正殿顶上都如此安放“镇物”。
廿廿立在正殿前,眯眼向上,望着那湛湛青天之下,金碧辉煌的殿顶。
而那宝匣正中究竟放什么,乃为绝顶机密。那是天子头顶的一片天,宝匣内撑在的“镇物”都代表着天子对于上天的敬意和祈求。
这养心殿已经多年未曾大修,皇上偏赶在今年大修,而且又恰好赶在她册立大典的前后落成……廿廿知道,皇上此举,叫许多人心下颇有些嘀咕去。
若说那正大光明匾后头的宝匣,封上的时候还有众位总理王大臣、军机大臣共同看着,且那宝匣终究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可是这养心殿顶的“镇物”却代表了天子一个人的内心隐秘,不会叫大臣知道,也几乎没有再重见天日的一天(嘉庆六年的这个宝匣,是2018年养心殿大修,才重见天日的)。
廿廿深吸一口气,目光顺着那琉璃瓦片的垄沟一直向上——
果然,那天沟会一直通到殿顶处。
见皇后如此,养心殿总管魏青急忙亲自上前伺候。
廿廿悄声问,“魏总管可知晓,殿顶安放‘镇物’的宝匣,为何材料所制?”
魏青略作沉吟,“若奴才没记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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