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四章、绝不归藩(第2/4页)  勒胡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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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刘大连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自报职务、姓名,乃是司直记郭璞。

    丞相司直本是汉官,汉武帝元狩五年始设,比二千石,负责辅佐丞相监察百官、检举不法,位在司隶校尉之上;东汉初不置丞相,于是将司直改隶司徒,旋废。晋朝初亦不置丞相,直到司马伦自称相国,然后司马颍、司马越等,直到如今的司马保、司马睿都得担任丞相,丞相司直的官职这才重返朝堂,依故汉旧例,仍为次于九卿的重臣。

    相比起来,司直身边的记就是芝麻绿豆大小吏了,甚至还不如一名县主薄。

    然而裴该却对小吏郭璞颇感兴趣,只是朝刘隗颔首致意,随即就转向郭璞,问他:“卿何方人氏啊?”郭璞拱手答道:“籍贯河东闻喜,忝与裴公同乡。”

    裴该笑笑,说怪不得——“闻卿言语,颇为熟悉。”

    晋代的官方语言是河南话,也就是后世常说的“河洛语”——因为都城在此啊——但因为疆域广大,各地难免都有各自的方言,有时候还真影响交流。比方说吴音,所谓“呕哑嘲哳难为听”,别说平民百姓了,那些没打算入朝做官,只谋乡间小吏的士人,估计也大多数都还是一嘴的“鸟语”。

    至于裴该本人,他倒是正牌的河洛腔,因为打小就跟随老爹在洛阳做官之故——裴頠同然。但终究老家在河东,两地距离不算远,具体到发音上,多少还有些区别——好比后世的北京城里话和郊区话——老家不时来人,或者他偶尔回乡祭祖,河东腔也听得熟了。如今裴该的灵魂,虽知郭璞,却没记住他是哪儿人,但借用此世的记忆,对方一开口,就觉得好亲切啊,故乃发问。

    ——关键是作为后世的历史爱好者,自知郭景纯,但对于此世的裴该而言,老家一个寒门小子,谁会关注啊?

    不过问过这句也就完了,他必须得撇下郭璞,先跟正主刘隗交谈。三言两语,寒暄过后,刘隗便即从袖中抽出一卷纸来,双手呈上。有仆役接过,交到裴该手中,裴该展开来一瞧,原来是司马睿写给自己的信。

    信文骈四骊六,也不知道是请哪位幕僚写的——裴该知道司马睿,文采有限,长篇苦手——他一目十行,择其大要看了。信的开篇,首先是恭喜裴该北伐成功,进而入朝执政,恭维几句后,又重申司马越、司马睿这一派与裴氏两代的深厚交情——包括你为裴妃之侄,而我也把裴妃当亲叔母一般礼敬啊。行文到中部,开始谈国事,说我一直担忧天子在关中,为胡寇所逼,形势岌岌可危,每欲发兵相救,惜乎江东未定,且力量不足;多亏文约和你祖士稚二人帮我完成了这一心愿——“非止有大功于国,实亦有大德于孤,未敢或忘。”

    那么既然你们已经收复了河南,又杀退了刘曜,从建康到长安的运路终于畅通了,不必要再从荆州西部翻越崇山峻岭,险道而行。我作为藩王,已然久疏贡赋——虽说是情非得已——如今则不可不贡啦。

    因而遣丞相司直刘隗来贡,并且也向文约你献礼。裴该读到这里,直接跳至文末,果然开列了礼品名单,包括:越布十段、青瓷一箧、珍贝与明珠合一匣……东西真不算多,价值有限,只为表个姿态而已。

    翻回去继续读信,又是大段片儿汤话,不外乎说此前咱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今遣刘隗前往解释,希望可以弥合裂隙,同心辅国云云。裴该不禁莞尔,就问刘隗:“中云我与琅琊大王,恐生嫌隙,不知嫌隙何在啊?”

    刘大连毕恭毕敬地回复道:“此前公等进至河南,而大王为宵小所蔽,以为战事不利,故急召二公南归,险使北伐大业功败垂成——以此恐生嫌隙也。”

    裴该追问道:“宵小为谁?”

    刘隗直截了当地回答说:“庾元规。”

    “则大王如何处置?”

    “已褫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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