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尚书省内(第1/3页)  勒胡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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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芬老头儿官拜司徒,至人臣之极,亲眷友朋遍布洛阳朝中,说实话此生已可无憾矣。但他还得为家族作长远考虑,乌氏梁根基终浅,与其靠着姻戚关系,烜赫一两代,何如去博个开国郡公的名爵啊?再者说了,时势如此,倘若自己不先下手,将来难免被边缘化。

    其实梁家和荀家一样,都属于两头下注,狡兔三窟,但荀家在两头俱为姻戚,都有牢不可拔的势力,梁家目前的状况却多少有些尴尬。终究梁氏子弟首先还是听梁芬的,而梁芬跟裴大司马,盟友的况味要更重一些——盟约这玩意儿,还不是随时都可以撕毁的吗?如何可恃啊!

    所以他才想先行一步,先以退为进,故意使荀氏坐大,继而就想利用荀氏的失策,煽动裴该入洛。为此在离开洛阳前,梁芬就已经预先做好了相应布置,和梁浚、梁允,乃至真正留洛西党首脑的殷峤,都打好了招呼。

    ——至于新任尚卞壸,其实他身上裴该党羽的标签最明显,资格也老,奈何梁芬先后暗示过多次,卞望之却总是装糊涂,一副不朋不党的臭德性……

    但是他也吩咐梁浚等,说政治要靠军事来支撑,咱们的行动,要相应军事方面的胜负、变化,所以你们都得听殷尚的。终究殷峤素以知兵著称,而我梁家就没人懂打仗啊,这若是时机把握不好,恐怕反受其害。

    故此梁浚、梁允才会联袂前来,夜访殷峤,问说你看看时机是不是已经成熟啦?谁想却被殷峤一口给回绝了。

    眼看二梁面色不豫,殷峤只得把话说得更透一些,分析道:“以大司马之势,随时可以入洛,欲寻荀氏罪过,亦不为难。先司徒故作此谋划,是为大司马正名耳。然而若洛阳危难,大司马虽得其名,却反失其势,难道不会怪责我等吗?

    “且大司马以灭羯而混一天下为己志,素怀仁心,则中军稍挫可也,若逢大败,即便洛阳不失,也恐兖、豫间将化为焦土,此岂大司马所乐见者乎?”

    二梁闻言,不禁面面相觑。梁允就问了:“难道大好时机,就此错失了不成么?”

    殷峤安慰他们说:“但祖公不起,许季祖终不能破贼,羯势雄强,难道还怕别无机会不成么?我今所虑者,是即便不易其帅,许季祖终不能守荥阳……不如且安坐以待形势之变,倘逢危难,乃可鼓摇荀氏奉天子西归……”

    梁浚闻言,大吃一惊,忙问:“难道要将洛阳拱手让与羯贼不成么?!”

    殷峤心说你们刚才的谋划,就是打算把洛阳拱手让给羯贼啊,真是没有战略远见……表面上却只是微微一笑,说:“非也,洛阳城防牢固,至不济召裴盛功(裴丕)自河南来护守,自可待到大司马率军来援。我等乃可以此说,力阻荀氏,候大司马来,即可以欲弃都城,妄迁天子之罪,洗刷朝政了。”

    二梁点点头:“此计或者可行……”

    殷峤正色道:“此乃不得已之下策耳!我但愿许季祖可阻羯寇,唯看其性,待贼之退,必不敢远追,到时候再如君等所言,讽群臣弹劾之,并且累及荐主祖公。君等切勿盼望中军丧败!”

    二梁急忙撇清,说哪能呢,我们没这么混蛋……

    既然殷峤不肯点头,二梁也只得暂且收起了趁机兴风作浪的念头。可谁想到短短两天之后,留守洛阳的祖涣便将祖逖临行前所留上奏,直呈御前。祖逖在上奏中说,自己的病情稍有起色,因此前赴军中,代许柳将兵,之所以不先奏明天子,是怕消息泄露,让羯贼预先有了防备……

    当然也会拿白起秘密往赴长平军中,以迷惑赵括的古事举例。后文反复谢罪,恳请天子宽宏,且待羯贼退去,东线无警,再治自己欺君之罪可也。

    司马邺对此倒是并不感到愠怒,因为祖逖假黄钺,实掌东线军务,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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