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择元年(乾隆二十二年),九月
安南,谅山省①
安南军驻扎营地
天,淅沥沥地下着雨。
即便安南是位于热带地区,九月份的天气炎热不已,但是对于被雨水淋得全身湿漉漉的人来说,依旧让人觉得有股透心的寒凉,浑身不舒服。
此刻,安南军中行伍杂中错乱,士气更是低迷不堪。望着眼前的景象,原本雄心壮志准备一口打下广西进而吞并广东的阮惠②如今却是倍感悲凉。
想起在几个月前,他们近十万的安南军刚进入广西的样子,可谓是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无论他们是如何的烧杀抢掠,都没有受到任何足以畏惧的抵抗。
可是,等他们接触到了剿匪军后,他们却是败得一塌糊涂。
如今,已经变成了燚军的剿匪军更是厉害。在与燚军的几场大战下来后,他们安南军的主力几乎被打掉。这些主力军中有很多都是跟着他阮惠一统安南的老人,可是大部分都折损了在这里。
未来的路该如何走?这位以军事才能著称于世,结束了安南二百多年来南北分裂之局③的西山朝第二代皇帝有些迷茫了。
现今,他们甚至是连燚军的身影都还没有见到,就被燚朝号召下④的广西乡民给打得如丧家之犬一般,由广西直退回了安南境内。
燚朝会不会攻打安南,什么时候会攻打安南,阮惠心里也没有底。
如果世间真有后悔药,阮惠绝对不会再自以为是的嘲笑清军废物,连一群泥腿子出身的叛逆的都打不过。直到自己遇到了燚朝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夜郎自大”。
连己方引以为傲的象兵在对方的火枪大炮面前竟然会这么的不堪一击。
“难怪要把国号都称为‘燚’,难道真是有火神庇护它?火器厉害得让人无法近身,还怎么打?这次,也许我是真的错了,说不定还会引得安南覆灭。”看着死气沉沉的军营,阮惠心中再次生起了失落。
“不行的话,还是上书上表尊燚朝为天朝上国得了,跟他们建立藩属关系,反正他们也爱干这事。然后再多拿些钱财来贿赂他们的大臣,只要我能再抗住他们几次兵力,在他们大臣的反对下,我不信燚朝的皇帝还真能穷兵黩武的跟我打到底。毕竟满清那边才是他们真正要对付的关键。”
虽然深感失落,但是阮惠的这个皇位毕竟是由自己一步一步的打出来的,怎么可能承受不起失败的挫折?很快,他就理清了思路。
“不单这个燚朝,连满清那边也要搞好关系。这样,就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慢慢的,燚朝也只能默认我如宋之西夏。再而等满清跟燚朝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就是我可以再次出兵占领两广的时候。”
想着想着,阮惠心情慢慢的变好了许多。虽然此次兵败失利,但只要安南还在自己的手中,自己就还有起身的资本。
“燚军不是火器厉害嘛!待我恢复过来,我也大力发展火器,绝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败了。”阮惠紧紧的握着拳头,暗下决心道。
天逐渐放晴了。
秋夏之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此刻,阮惠的心情也如天气一般慢慢放晴了开来。哪怕军中士气依旧低下,但对未来的路有了规划后,阮惠却是再次恢复了自信。
不过,就在阮惠抬头望着天,浑身散发出一副准备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的气势时,只见一个西山朝的朝中大臣急匆匆的跑到他的面前呼唤道:
“皇上,不好了,刚刚收到了消息,逃离的显宗黎维祧④是去了广州,向燚朝皇帝奏请藩属关系并请求了燚朝出兵安南,维护他在安南的正统。”
“而如今,燚朝皇帝也已经下昭承认了黎维祧才是安南正统,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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