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之仰望神的荣光,用‘神的意志’来解释一切迹,用绝对的服从换得一个虚伪的承诺,让自己逃脱对死亡与未知的恐惧……你甚至不会自己思考。”
他的轻蔑刺痛了埃德。他的确从来没有想过那么多,但他也不是一个盲目的信徒,更从不曾认为神的意志是一切。与神所创造的迹相他更倾心于人类自己所能创造的迹——那些短暂的终将结束的生命被演绎得如此多姿多彩,本身已经是一种迹。
而眼前骄傲的老人无视着一切……用他自以为是的追求,随意抹杀着其他人的努力。
“生与死……想要了解甚至掌握其的秘密,真的是那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吗?”老人平静地问他,“为什么神让一个人死而复生,人们称之为‘迹’,人类试图自己做到这一点,要被称为‘罪恶’和‘亵渎’?”
“……我不知道。”埃德回答,“我只知道,无论你觉得自己的目的有多么崇高和伟大,这样的方式……”
他望向那一排排骷髅,手臂不自觉地绷紧“这绝对是错的!”
“是的,我杀了他们。”奥伊兰回头样,轻描淡写地说,“但他们的生命原本没有什么意义,我至少让他们有了那么一点用处。”
“……难道他们该因此而感谢你吗?!”埃德怒吼出声,“你又凭什么去判断别人的生命有没有意义?!”
他从不曾感觉到这样的愤怒——猛烈而徒劳,清楚地知道对方对他愤怒的理由根本毫不在意。
“……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老人讥讽地一笑,“圣者大人。”
“的确如此。”埃德冷冷地回答。
他咬紧了牙,沉默地等待着任何可能降临的厄运,等待着痛苦与折磨……但奥伊兰只是静静地一会儿,没对他做任何事便转身离去。
“巴泽尔。”他叫道,“过来……我们还有事要做。”
野蛮人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墓室里安静下来。埃德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终于感觉到背心一片冰凉——他不知不觉地出了一身冷汗。
而后他意识到他被独自丢在了一个黑暗的不知曾有多少人哀嚎着死去的墓室里,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被愤怒蒸发掉的恐惧又回来了,埃德无声地咒骂着自己的软弱,竭力想要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
左臂被什么东西割得生疼……那是被他偷偷绑在手臂内侧的碎陶片,幸运地在刚才的扭打保存了下来。
埃德对自己皱起一张苦脸。
对现在的他而言,那一点尖锐却脆弱,似乎戳进了他的皮肉里的小东西,又能有什么用处呢?他甚至都没办法用手抓住它……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埃德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墓室没有一点声音,他不知道奥伊兰和巴泽尔是不是在外面……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手臂能够活动幅度极其有限。竭尽全力地扭来扭去,让陶片从渐渐松脱的布条里掉出来时他已经满头大汗,累得几乎感觉不到手臂被割伤的疼痛,而后又花了更长的时间,手腕扭得快要脱臼,开始痉挛的手指才夹住了那一点碎片。
陶片堪堪能划到他手腕的皮带,但很难使力。以一种别扭的姿势不断移动的手腕和手指渐渐痛得难以忍受,像是有一块快尖锐的碎石卡在了关节里,随着每一次动作磨砺着骨肉。
他抽着鼻子咬牙忍了下来。皮带断开时他甚至都没有发现,直到手腕被狠狠地割到,疼痛让他本能地抬起手臂,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重获自由。
一瞬间他几乎喜极而泣。
这或许是微不足道的胜利……但却是他第一次在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的帮助下,独自获得的胜利。
接下来的事情要简单得多,但完全挣脱束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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