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后。大学士内阁学士、诣乾清门送宝。
礼部、鸿胪寺官、诣天安门楼上。恭宣皇帝钦奉太上皇帝传位诏,颁行天下。
钟粹宫里,皇后在重华宫行礼,自是廿廿率领众人,含笑聆听宫殿监不时传来的消息。
她们虽不便亲临前朝的传位大典,可是心下的隆重、欢喜,却是与前朝完全同步的。
当墙外传来的乐声,宣示着传位大典礼,廿廿不由得轻声道,“……皇上属龙,说来真巧,今年皇上登基,又是龙年。”
叫廿廿这一提醒,众人也都惊声齐赞,“真龙天子就是真龙天子!皇上承继大宝,真是天意,又是太上皇帝父子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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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初登大宝,又赶上过年,传位大典完毕之后皇帝赶到重华宫,陪太上皇帝一起过年。
皇帝与皇后两个一直到天色擦黑方回来,廿廿早率众人到毓庆宫恭候。
这一次,齐齐行跪安礼,全都换成了“恭请皇上圣安”。
紧接着又要“恭请皇后娘娘安”。
皇帝自是含笑受了,倒是皇后举袖掩着口儿笑,“瞧你们,倒叫得早了。本宫尚未正式册封,这几日姐妹们还如从前一般称呼就是。”
廿廿含笑道,“皇后娘娘乃为皇上嫡妃,皇上登基之时,皇后娘娘便名分已定,妾身们理应如此尊奉。”
皇帝也点点头道,“嗯,太子妃既是朕的嫡妃,便是自然的皇后,便尚未册封,名分也已定。就这么叫吧,没的朕已经登基,宫里还要额外叫出一个‘太子妃’来,倒乱了辈分。”
皇后便笑道,“皇上都这么说了,妾身哪里还有不依的?从此皇上不仅为夫,更为君,妾身自是凡事依从。”
皇后说罢,转身面向廿廿等人,高高昂起下颌。
廿廿等人免不得还得重新施礼,再齐声尊称一声,“皇后娘娘”。
皇帝亲自扶起廿廿和刘佳氏来,含笑道,“今儿重华宫摆宴,耽搁的有些久,朕回来迟了。你们可是空着肚子一直等着朕?都饿了吧。快进内,咱们再垫补垫补。”
皇后倒是道,“……今儿在重华宫,十公主带着福晋们都是不肯饶了我,倒叫我这会子肚子里还消化不完呢。这会子想来太上皇帝赏给姐妹们的克食也都送到各宫了,姐妹们若回去晚了,那克食冷了倒是其次,若不能立即吃完,岂不是辜负了太上皇帝的恩典去?”
廿廿与刘佳氏对了个眼神儿,便都含笑道,“主子娘娘所言极是,妾身们这便告退,还请主子早些安置。”
今儿是正月初一,又是登基大典,不管从礼法,还是家法,皇帝都应该与皇后共度今晚。
皇帝眯眼看了看皇后,“不急。汗阿玛在重华宫,每年都要行家宴,这是传统。在朕这毓庆宫,朕自然也要行家宴。”
“皇后若不饿,坐着说说话儿就是;皇后若累了,先回景仁宫安置也不打紧。”
一听皇帝叫她回景仁宫,皇后面色微变,只得硬生生含笑改口道,“既然皇上兴致高,那妾身岂有不陪着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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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家宴夜深方散,既然是这样的好日子,廿廿也顾不得皇后的脸色,轮番敬酒,拉着所有人正经吃了好几巡去。
她阿玛恭阿拉的酒量极好,她便是个女孩儿家,可却也是家中长女、管事儿的姑奶奶,故此倒也遗传了些儿来。
故此这会子一起回东六宫去,刘佳氏和王佳氏都有些醉意了,还就廿廿自己是清醒的。
虽说也是双颊酡红,可是一双眼却清亮得如同这北地冬夜天际的寒星。
刘佳氏把着廿廿的手臂,轻声笑道,“……主子娘娘都被你给喝倒了。她本就身子弱,你又不肯放过她,这些酒啊,够她克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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