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自由随心,与地上的合院式民居完全不一样。
看起来很封闭的山村,在历史上,名人不少。
村里住着一些姓严的人家,据说是严子陵的后裔,北宋的时候到这里来。
村里还有很多明清时的节孝牌坊。
其中有一块贞节牌坊,特别拉风,八柱!三间!三楼!
都不应该叫它贞节牌坊,是贞节牌楼!
牌坊上写着“为儒童严起尚之妻梅氏孺人而立”,是道光皇帝下旨,为一位守节六十二年的梅氏妇人修的。
至少说明,这个村子,时不时的还会被地方官惦记着,
酒好也怕巷子深,这么一个村子里,要是交通不发达,对外面“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话,也没机会搞来这么多贞节牌坊了。
在沐鹤溪上,还架着一座廊桥,
与著名的中年婚姻危机大片《廊桥遗梦》相比,大漈的一看就是标准中国风,不像桥,更像一座房子。
桥分为前后两部分,前半部分四间进深,木墙木窗上是青灰色的泥瓦,看起来就像普通的民宅,连着桥上部分的就根本是房子本房了,里面至今还住着好几户人家,不仅如此,里面甚至还有一个雕花栏杆,彩绘藻井的小戏台,每年还会有人在上面来一段。
顾淼顺着沐鹤溪到村尾,终于看到了,大漈的“漈”字由来。
漈的意思就是水趋下而不回的意思,本质上就是瀑布。
据村里人说,那瀑布名为雪花漈,在冬天会结冰,被阳光照着,再有云雾衬托,相当的有仙境感。
顾淼悲伤,现在离结冰还早呢。
村里人又说,五六月的时候,高山杜鹃开得正好,红似火,白如雪,不同品种的连成一片花海,更美哩!
顾淼惆怅,还是等结冰更快一点。
算了,都够不着,去吃饭比较好。
饭都吃不着足够有出息的。
比如当地名产乌饭,
人民群众告诉他,那是三月吃的。
顾淼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嗨,跑这来吃什么乌饭?金陵也有啊,乌饭包油条,以前差不多只在春季供应一个月的时间,后面的乌饭很少,就算有,也没有乌饭的清香了。
以前,正经的乌饭,应该是用一种俗称乌饭树,学名为乌稔树或是南烛的叶子,揉出汁,浸泡白糯米,除了上色之外,还有一股特别的香气。
后来大家都懒了,采叶子揉叶子累,买叶子提高成本,于是就拿血糯米,或是黑米紫米混日子。
顾淼其实想吃的,是壮族的五色饭,看起来就很妖艳浮夸,跟从小就吃的乌饭或是白米饭完全不一样,十足的新鲜感。
高山冷水茭白的养生功能,给村里人吹得跟家族群里转发的那些东西一样,
就差说吃了便可白日飞升。
顾淼去农家乐点了两盘菜,只感觉到茭白挺脆,肉丝很香,猪肘子也很不错,刚想出门,下起了雨,顾淼想着自己没带伞,要是一会儿下大,就要湿透了。
老板娘对他说:“没关系啦,反正,也就那么一会儿,再说,就算不下,在我们这的云雾里进进出出的,一样会湿。”
顾淼又坐下,看着门口的细雨绵绵,脑子里却开始打架一样的抽疼。
刚刚老板娘说的那句话,怎么觉得这么耳熟?
仿佛是一首诗?
什么什么纵使无雨色,什么什么也会湿?
作者是草圣张旭,诗名《山中留客》,最早是在家里的《全唐诗》里看到的,就在那一页上,他还用蜡笔画了一个火柴棍小人,紫色的蜡笔。
还有角被折了一下。
那首诗,就在那一页靠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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