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上六点,老马照常从客厅的地上醒来了。两锅烟后,来了神采。思今天要赴宴,老头更来精神了。他先去卫生里洗漱,脖子、腋窝擦了个干净,鼻毛、乱发修了又修,拐杖、毛巾洗了再洗。回屋后老马换上他那身经典装扮——的确良长裤、浅色短衬衫、女儿买的新运动鞋、跟他多年的复古鸭舌帽……换好衣服后,老头拎着他的电话、水烟袋、扇子之类的零碎出来了。
八点钟,桂英打完招呼上班去了,老马在准备提礼物用的手提袋,致远换鞋出门买早餐。早上九点,老马、致远、仔仔和漾漾在餐厅里一块儿吃早餐。
“今天你马叔的生日宴定在十二点,地址在我手机里,吃完早餐十点钟吧,咱们收拾收拾出发,你钟叔跟咱一道儿。”老马吩咐。
“嗯,好。”致远点头,而后抬起头对儿子说:“仔仔,今天你在家看妹妹吧。”
“凭什么!”仔仔拉高尾音。
“我跟爷爷不在家,你不看谁看?”
仔仔放下手里的豆浆,扯开嗓门说:“从放了暑假我有过两天的独处吗?这周末要进补习班了,你给我两天独处的时间行不行?我同学约我三四回我全拒绝了,还不是因为学成在家!今天好不容易能出去玩了,你又让我带她!我是她父母还是她监护人?”
仔仔理直气壮地将食指指向了漾漾,漾漾扑闪着又黑又长的睫毛,双眼流露着委屈和伤心。致远也怒了,两眼使劲瞪着儿子。
“不愿意看就不愿意看,说那么多干什么?”老马缓缓脱口,镇压着饭桌上的焦灼。
“我说那么多是告诉你们,谁的事谁负责,别什么都扯我!”仔仔说完离开了餐桌。
“从小到大我们在你身上付出的还少吗?让你看一下妹妹怎么了?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大火气!”被儿子,但是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病?”老马在车里问钟能。
“癌症——晚期了!”钟能拍了拍老马的大腿。
老马吃惊,而后问:“什么癌?”
“不是肠癌就是胃癌,反正听人说是肠胃上的。我上次见他时家里人说顿顿喝粥,吃饭得慢慢吃,冷了、热了、硬了、软了得讲究,哎得亏他儿子有钱,要不然搁我,早过去了!”钟能开着玩笑。
“我知道他儿子有本事,我不清楚他儿子是做什么的?”老马问。
“听说在大公司当领导,行侠跟我说天民他儿子一年几十万、上百万的年薪——这还是好几年前的工资。”
“他儿子小时候常见,后来出去了再也没见过,也算我们村的人才呀。”老马首肯。
陕西馆在市内,进入市内后有些堵车,行驶速度缓了下来。两老头正聊着,骤然间车停了。
原来,致远刚才不知碾过了一个石块还是什么,忽觉车身不太平衡,晃来晃去的,方向盘也不灵敏,不晓得是车胎问题还是机器问题,但可以肯定车出问题了。他将车缓缓停在路边,自个下车蹲下来查看,果然左后胎爆了,幸亏这一段路行驶缓慢,要不然还真有点危险。
外面三十多度的高温——太热了,何致远打开车门,重新坐在车里,转身对后面的老人说:“爸,车胎爆了!可能是七月天太热了。”
“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呀,幸亏是堵在这儿,这要在高速路上指不定多吓人呢!”老马朝车窗外探头。
“那这怎么办?”钟能问。
“我……我打电话处理吧!”致远举了举手机示意,然后拨通了救援电话。
老马等致远打完电话后问:“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呃,一个小时,也可能……堵的话一个半小时吧。”致远揣测。
“呃……”钟理挪了挪身子,想说什么又没出口。
“你先把三脚架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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