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看人已经快被说动了,继续道:“那是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总之,虽然你如今人在病榻之上,但未来也说不定会有治好的可能,就算治不好,难道这日子就不过了?永远这样蹉跎下去?农夫渔民尚且知道岁月宝贵,日日艰辛,你这高门公子绝没有苟且偷生的道理!”
三喜觉得自己这一番话简直是振聋发聩,说不定举嘴之劳还能让一个放弃人生的公子重拾信心。
贺云驰眼睑微动,烛光下的阴影挡住了眸中的情绪,世上有天生独眼的人?他真是疯了才会差点相信她的鬼话。
“姑娘所言的确有理,不过自己的人生总要自己作主才是,一百两银子的约定,还望姑娘遵守。”
三喜气得够呛:“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从贺云驰的房间里离开,三喜一夜无眠。
既然他本人都不在乎人生是否有意义,她再怎么说也终究是个外人,管不了那么多,还是多想想自己今后的打算才是。
一百两银子的事情在脑中翻来覆去,折磨着她。
她真的要拿着这一百两银子离开清河县,去州府讨生活?她前世从未接触过什么生意,最多是跟着母亲学了掌家诸事,看看账本还行,真要从商,只怕是赚的少,赔得多。再说她手无缚鸡之力,身旁又没有会功夫的人保护,出门在外很容易吃亏。
最终,三喜得出一个结论,一百两
银子还是太少,她要雇保镖,租牛车,在州府吃喝拉撒,还得把做生意先得失败几次的成本考虑进去,怎么着也得要千两银子才行!
这个主意一旦打定,三喜的心也算是定了,在临近破晓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过还没睡多长时间,昨日的婆子便来了,说是主母有请。
三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想起自己现在这是在贺府上。
就在刚才短短的半个时辰里,她竟然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前世种种,就在自己惨死天牢的那一刻被婆子唤醒。
跟着婆子到了昨日的前堂,今日,没有屏风,从外往进望,可以看到一片衣杉的下摆,和一双正摆弄茶盏的芊芊素手,这双手保养的很好,能看出来自于一个中年妇人,上面却没有一丝褶皱。
十指不沾阳春水,说的大概就是如此。
“夫人。”
三喜上前微微行礼,还不知这贺家主母是个什么脾气秉性,故而不敢多言。
哪知这主母实在是好客得很,竟是放下手中茶盏,亲自将三喜扶起,丝毫不在意两人之间判若云泥的身份之别。
“这孩子,真是懂礼,竟是一点儿也不像是农户出身,昨日你那一曲琴,真是抚到了我的心里,快快来坐。”
三喜被贺家主母拉着坐到了侧位,丫鬟们立马就递上了一盏茶。
“多谢夫人夸赞,三喜也是乱弹的。”
主母咋舌:“那
般仙乐也算是乱弹,那整个清河县也算都是文盲了,原来你就叫做三喜,真没想到,恶水村还能出你这样一个妙人。”
贺家主母看三喜,真是越看越欢喜,直接从手上取下一个翡翠玉镯,就要戴在三喜的手腕上。
三喜受宠若惊,推却道:“夫人抬举了,这可使不得。”
“都是些装饰身上的小玩意儿,不值什么钱,咱们贺府家大业大的,这都不算什么,等你嫁进来,那才算是开始享福了,好孩子,快别拒绝了,赶紧戴上,难不成是不想做我贺家的媳妇了?”
三喜很想说,对!她就是不想做了。
不过昨夜和贺云驰说好的是百两银子,若是她坐地起价,突然变成了千两银子,也不知道这贺云驰会不会给,还是先不要把事儿搅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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