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袭来，一缕幽香宁散在阁楼之中。

    昏暗的灯光之下，女人轻吐玉烟，烟雾渐渐的被在躺床榻之上紧闭双眼的人吸走。

    芬芳，女人的芬芳，起手腾挪之间，那重伤在身的人，此刻却是睁开了眼睛。

    一股药草的味道带着倦意袭来，被封住穴道的人此刻头脑昏沉，而身上仿若有千般种毒虫噬咬一般的难忍。

    女人附在寇孟的耳边说道“忍一忍，不过片刻而已。男人该忍就得忍着。”

    轻飘飘的话语此刻变成了催动人心的魔咒，带着若有若无的指引，女子催动毒功，牵引着寇孟身上的病症。

    小楼对面的粉雀楼里，依旧是人声鼎沸。

    戏子在舞台上唱着戏，底下的观众看着也是津津乐道。落月隐在观众之间，瞧着台上的人唱戏，那女子的歌喉婉转动听，就像是百灵鸟一样。

    台上的人窈窕身材，明眸皓齿，脂粉勾勒之下的人却仍有着清丽不俗之姿。落月眼睛里瞧着那舞台上的人，心下叹道，果然貌美的皮囊之下，故事发生的才叫有趣。她忽然想起，从前沉岳离开自己身边的时候，寻找解药的地方无外乎青楼妓院。他总偏爱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心中向往着一尘不染，可到底，沾染尘埃最多的人，也是他。

    她讨厌他去那种地方，但又不能阻止他去那种地方，她知道他离开女人就会死掉，所以她想着拼命的长大，她想做那个能救他的人，她更像做那个唯一能救他的人。

    可现在，他的人还需要自己救吗？

    他心里没有自己，她也只不过是城渊托付给他的一个任务而已。她不想做他的麻烦，也不想做那个玉女的位置。

    可惜他不懂，复仇也好，东山再起也罢。他坚信城渊所有的话也没有任何问题，但他从来都没教给自己，为什么要报仇，为什么有恨，又为什么会有爱。

    可惜这些他都不清楚，她也是绝对不会低下头来逼问他这些问题，既然他愿意折腾，她也愿意玩这些游戏，玩弄人心，本就是她所乐见的游戏。

    无论叶秋笑，还是李慕言，都不过只是一个棋子而已。

    而现在，失去了与他的联系，她仍旧要走完他要走的这条路。即便再艰难险阻，她也要咬着牙完成下去，只要是他所想，她什么都可以。

    蝉阳教的弟子仍旧分散着，落月一身轻装，悄然隐着身体去往了粉雀楼的后院。

    这里上一次，与叶秋笑来的时候，她早就摸透了粉雀楼的位置。但却是一无所获。而欧阳长恨几乎有时间都会来这边处理事务，这显然是蹊跷。

    而那件在箱子之中存放的血衣，以及陆欣匆忙处理血衣的样子，都证明这粉雀楼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几次听着陆欣与欧阳长恨的对话，陆欣显然对这里的一切有着相当大的不满，但对于欧阳长恨来说，陆欣的劝告显然是没有任何用处。他依旧是在这里做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还有那个夜里来访的女人，如同鬼魅一般的模样，以及那股浓重檀香之下所掩藏的腥臭的味道。还有他们见不得人的交易，以及这粉雀楼中，总是换人的戏子。

    太多太多的谜题等待着一个答案了。

    院落之中，除却茅房并未有什么，马鹏处牵着来看戏客官的马匹。小厮也是有条不紊的喂着马。

    隔了一条栅栏，是另一个楼，那幢楼显得并不太华丽，相比于粉雀楼的那种华贵，二者倒不像是共用一个院子的。

    听那群常来看戏的人说吗，那里本是一个茶肆，不过茶不太好，没有粉雀楼的精致，也没有粉雀楼的美人。所以生意不好，平日里很少有人去那里消遣。

    夜半而来，落月瞧着那楼中的每一层都亮起了灯光，便纵使着轻功隐入了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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