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对着白羽道:“多谢。”
白羽保持着一张冷峻的俊脸,拿着剑,走的比寻常更稳。
凤梧:“……”窝草,心机男!
容若慢慢走过去,靠近欧阳骞身边时,视线放在那早已被打的凹进去的大石块上,声音透过春风,却仿佛含带了秋的冷色:“是否留下,需要你来做决定。”
欧阳骞的动作倏然停下,转头看向容若,好像凶猛的野兽在死之前的眼神,凶残狠厉又充满悲鸣,黑洞洞的眼睛染上赤红,看起来就叫人心惊动魄。
说容若不怕是不可能的,她的脚步不经意往后退了一步,白羽迈出一脚,半个身子侧侧挡着欧阳骞,若是他发疯,白羽第一时间就能护着容若不被伤害。
后头树上的凤梧在抠树皮:嗷嗷嗷,明明是他想到的好主意,白羽这货忒不要脸了!
只是,欧阳骞举起的手臂缓缓落下,好像所有力气一瞬间被抽干了,他颓然往后一倒,整个人重重的栽倒在地,睁大的眼睛对向天空,白云倒映进去,却叫漆黑无边的眸子尽数吸收,里面黯淡的没有一点光。
“棉槿早就死了,活着的是乌衣教精心培育的雀藏蛊……”容若手指一动,指甲掐住掌心,语气却异常冷静,“你费尽心机想要留住的,也不过是那些虫子而已。”
欧阳骞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是毒人,本来呼吸就浅,这会儿竟然好像完全没有呼吸,如同死人。
容若不管他能不能听进去,继续道:“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厚,或许把她的命看的比自己还重。”不然欧阳骞不会冒那么大的危险,还留在**,“但是,你扪心自问,若是棉槿还有思想,她愿意自己的身体只是提供给虫子们生活的罐子吗?”
白羽头一低,这个容姑娘,说话还真是……直来直去,也不怕欧阳骞会不会承受不住。
“欧阳,你好好想一下,你到底想留住的是棉槿,还是你的不甘心!”容若话到这里,收了音,聪明人会自己想通,否则多说无益。
转身走了几步,容若背对着地上躺着的欧阳骞,抬头看了一眼碧青色的天,阳光那么好,却还有许多阴霾无法照亮,“你若是为了她好,请放过她。”
脚步声慢慢远去,久久不动的欧阳骞,手指头一动,抓住了地上一把草,狠狠在手心里搅碎。
*
从柴房后面走出去,容若神色还有些沉,虽然棉槿那样的情况,她也总感觉自己做了一会刽子手,杀的不是棉槿,而是欧阳骞的心。
“做事最忌犹犹豫豫。”慕北辰看到容若低头沉默不语,停在院子旁的菜地旁边。
容若想反驳,这和犹豫无关,不过是她不忍心,可转念一想,这还不是一个概念么,她抬了抬眉眼:“你杀起人来,倒是手不软。”
慕北辰薄唇微敛,看了看她,视线转向前方:“自然,本王三岁就手刃仇人。”
容若眉头拧了一下,这人也太凶残了,三岁什么概念,还是奶娃娃一个,能不能拿稳刀剑还两说呢,他就开始杀人了?
“你的暗卫呢?”像慕北辰这样身份,自是从小就有暗卫守护。
慕北辰往前走,也没有看她,淡淡道:“你没问本王杀的是谁。”
容若舔了舔嘴角,好像昨日那浓烈的米酒还在舌尖翻来覆去,“你都说了仇人。”
“是母妃身边的宫女。”慕北辰清眸横扫,透出水光苍凉。
容若心口一跳,“你……”杀她干什么?
慕北辰伸手,拂开容若脸上乱动的发丝,嘴唇启合,好像染了春日的第一抹妖娆,“因为她不听话。”
容若的心像是挂了秤砣般一下子往下坠,心中霎时浮现出无数个揣测,这个男人从来走一步算三步,他此刻说这些话,是敲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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