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火光在暖春里照如白昼,虫鸣接力,推出起伏不定的音律。
小小的房间内,一个浴桶放在中央,使得本来就狭窄的空间都不方便走路,周围一副桌椅,一张简陋的单人木板床,而这个浴桶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容若往桶里扔了些药草,听着一声痛苦的低喊,她却好像压根没有听见一般,继续手中的动作,而桶里俨然坐着一个人,此刻表情难耐,好似沉沦在地狱中正受着酷刑。
直等到所有东西都洒了进去,容若才低头看桶里的女人一眼,说不上同情,语气没那么冷漠:“你挨得住就可以活。”言外之意,否则就只有死。
艳姬的情况比阿京塔糟糕,除了她的体质更柔弱外,中的毒比阿京塔还要深,容若沉下心思思考时,有些好奇他们的毒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中的。
比如艾吉拉几天前在河边,而阿京塔和木啴啴比完武忽然就发作,加上这个艳姬……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要说接触同样的东西,么乌族和那犴族水火不容,怎么同时接触到一样的东西,那就只剩下水土空气,问题是,要食物中毒,哪里一会儿冒一个出来,不是一倒直接倒一片吗?
容若头疼的敲了敲脑袋,转身把放在桌上的药粉包都收拾起了,刚塞进袖袋里,听到外面门敲了两下,是那犴族派人来问她情况。
“她还要泡一个时辰,你守在这里。”容若对着前来的女人说了一句,就径自出了房门。
天色已经很黑,一缕春风带着些焦躁的气息扑面而来,外头还围了不少人,也不知是关心艳姬还是看热闹,或者随时准备着容若治死了人之后大闹一场。
看到容若出来,人群松动了一下,有些蠢蠢欲动,容若皱了皱眉头:“堵着门干什么……”对着最前面一个人问道:“你有病?”说是像骂人的话,可堵着大夫的门可不是有病来治病。
那犴族的人被一口噎住,还没晃过神,容若轻巧的越过人,只往后头走过去。
众人想要跟上去,结果那里站着的男人丢过来一个冷沉沉的眼神,顿时吓住了所有人的脚步。
这个男人,不好惹。
容若来到男人面前,跟着他视线所在处看过去,凑过去压低声音道:“王爷真是人缘绝缘体。”方圆三里之内,无人靠近。
慕北辰收回视线,眼眸略放低了,负手在背后,长身玉立,即使普通的容貌,也掩盖不了通身贵气,“好了?”
“看天意。”容若揉了揉脖子,早上到现在连着两次诊病,让她感觉全身骨头有些僵硬,酸涩不已。
慕北辰薄唇一掀:“那就是没治好。”
容若:“……”嘿,我这暴脾气!
两人走了一阵,容若才恍觉不对,“我们这是去哪里?”艳姬泡药浴的房间本来是那犴族安排给容若和慕北辰的,眼下的情况显然不适合继续待在那里,可在那犴族领地里乱逛,似乎不太好?
特别是,容若摸了摸肚子,她好饿好困好乏力,想吃,想睡。
“看不出来?”慕北辰站定了,微微偏头。
容若眯了眯眼睛:“这不是……九根……呃,不对,厍可汗的房子?”差点脱口而出九根毛。
慕北辰眉头微蹙又很快放开,九根什么?
“你来找厍可汗要房间?”容若觉得他未免有点小题大做,这种事情还用那犴族族长出马,随便找个小喽啰不就好了。
慕北辰看了容若一眼,眼眸黑漆漆的,特别是夜色里面,让月光浸染,带出一分冷寒,什么也没说迈步继续往前。
容若看着他的背影,一套南疆服饰穿在他身上,坐卧行走具是来自骨子里洋洋洒洒泄露出来的矜贵内敛,属于皇族的优雅雍容,并非一两套衣服可以改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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