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该是四夫人把夜里点灯这一宗给免了,估摸着一年下来,能贪不少钱。
“七姜……”
身后黑洞洞,隐约有高高的身影靠近自己,七姜认得出展怀迁的声音,但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位前几天,还总连名带姓地与她说话,什么时候,把姓给免了?
来的果然是展怀迁,到了跟前说:“家里园子大,怕你迷路绕不回去。”
七姜不屑地说:“再大还能有我家村子大么,不用你,等下又说些让我喘不过气的话。”
展怀迁道:“嬷嬷不放心,一定要我来陪你,本来你半夜在外头闲逛,被人看见……”
话未完,月色下也能看清七姜正瞪着自己,展怀迁不禁住了口。
那些话仿佛成了他的口头禅,动不动就怕外人说三道四,可这会儿的光景,家里都没几个能看见,更何况外人。
七姜见他打住,也就不计较了,继续往前走,说道:“那你别说话,我可不想和你谈什么,就吹吹风透口气,还要回去睡觉的。”
展怀迁道:“夜里怪冷的,别走远了,前面都看不见。”
七姜说:“那你也没给我带件衣裳,还有,你都知道看不见,怎么不打一盏灯笼出来。”
展怀迁气道:“你自己不也没打灯笼?”
夜里安静,稍稍嗓门大些就格外响亮,七姜说完一句“我又不怕黑”,反而被自己吓了一跳,再嚷嚷就该把这家的下人喊来了,赶紧闭上嘴,继续往前走。
展怀迁一面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追上来道:“别走了,再走到东头了。”
说完,将衣裳披在了七姜的身上。
忽然被温暖的外衣裹住,七姜吓了一跳,本能地要脱去,紧张地问:“这什么东西?”
展怀迁又给她按住:“我的衣裳,怕你冷,不是怪我没给你带件衣裳出来?”
七姜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结巴道:“那、那我也没说,要、要你的……”
话音未落,前方有人抹黑跑来,步履匆忙凌乱,像是很着急。
展怀迁自然地将七姜挡在身后,大声呵斥:“什么人,大晚上在家里乱闯?”
“是、是二公子吗?”
“是我,你是哪个房里的?”
听着声音,是个丫头,等她跑近了,一下跪在石子路上,哀求道:“奴婢是少夫人身边的,二公子求您快去,快去救救我们少夫人……”
问清楚后,这丫头是想去大院求老爷相救的,半路遇上他们夫妻,展怀迁和七姜赶到时,大哥正在撞四夫人的房门,他上前帮着,一起将房门撞开了。
映入眼帘,是雁珠拿着竹尺,劈头盖脸地抽打滚在地上的大嫂嫂,大哥上前一脚将她踹开,将妻子护在怀里。
七姜跟着进来,已经不打人了,可是看到大公子怀里的人,只穿着薄薄的寝衣,露出胳膊和小腿,上头全是肿起的棱子印,大嫂嫂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四夫人却怒视着她和展怀迁,冷声道:“我管教我的儿媳妇,东西两头离得那么远,怎么就妨碍你们了。怀迁,你若还敬我这个婶母,带着侄媳妇回去吧。”
却见展怀逍怀抱妻子站起来,冷冷地看着母亲:“这里是怀迁的家,该走的人不是他,是我们。”
四夫人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呢?”
展怀逍道:“早就想跟您说了,我要自立门户,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那些银子就当儿子最后孝敬您一回,您都留下,我们不要了。”
来的路上,七姜和展怀迁听丫鬟哭诉,原来是四夫人撞见大公子和少夫人在房里数私房钱,怀疑儿媳妇偷了她房里的银子,将少夫人拖去屋子里锁了门,又审又打,可明明那些钱,都是两口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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