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祥英殿,一群宫女嬷嬷簇拥着陈茵,早先她就对七姜说过,因不是后宫也不是公主,成年的外眷女子在内宫,做什么都会在旁人眼皮子底下,说不好听些,是怕她勾引了皇帝。
皇后在世时,陈茵还小,且有姑母庇护,在宫里的待遇和公主帝女一般无二,刚好宫里也没有她这么大的公主,那时候真是受尽宠爱,为了讨好中宫,其他的娘娘们也待她是极好的。
于是陈茵从小就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爱她,直到姑姑走了,直到太子人前人后地无视她,乃至羞辱她。
她才明白,昔日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假象,当声色犬马散去,这世上,竟是没有一个人对她真正的好。
偏偏,她曾经真心实意地倾慕这个人,努力让自己成为一等一的名门闺秀,就为了有一天能配得上太子妃的尊贵,为了能有一天,能骄傲地站在他身边。
然而所有的期待,一夕之间的幻灭,毫无防备、毫无预兆的嫌恶铺天盖地而来。
一边是风光无限的前程,是未来太子妃的尊荣,而另一边,是所有人的嗤笑嘲讽,皆拜项景渊所赐。
“陈茵……”太子忽然叫住了她。
宫女嬷嬷们都停下脚步,还有人提醒:“姑娘,殿下叫您呢。”
陈茵冷漠地回过身,项景渊朝她走来,一脸不耐烦地说:“你不必去了,到时候我自会向母妃交代。”
陈茵道:“去不去,我自己会看着办,去也是奉贵妃之命,太子殿下最好和贵妃商量清楚,再来对我发号施令。”
项景渊眉头紧蹙:“你说的什么话?”
陈茵道:“殿下听不懂吗,你我都是京城人士,难道还有什么方言家乡话?”
边上的嬷嬷要开口劝阻,太子却伸手让她们退下,冷冷地说:“你不要这么尖锐,对你没好处,为什么要回来,既然决定走了,回来做什么?”
陈茵轻轻一叹:“说来说去就这几句,下回有新鲜的事,殿下再指教吧,这几句我实在听腻了。再有,我并不尖锐,这里可是皇宫,难道我还能比扎入云七姜手指的金针更尖锐吗?”
“那日是我救了她,云七姜没告诉你吗?”
“可真好意思说。”
“你放肆!”
“那就请殿下赐我一死,不然,指不定一会儿你惹毛了我,我又大耳光抽你。”
项景渊目瞪口呆:“陈茵,你不要命了吗,你在说什么?”
陈茵转身看向边上的嬷嬷宫女:“你们听见了吗?”
宫人们都离得远,委实没听真切,但知道不会是好话,不然殿下何至于那么生气。
“殿下看见了吗,他们摇头。”陈茵道,“这大逆不道的话,只有您一人听见了,要杀要剐,全凭殿下做主。”
项景渊简直不认识眼前的人了,放出宫一个月,怎么就能变了一个人。
是因为云七姜吗,难怪连展怀迁最近都变得和从前不一样,那小娘子,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但见远处有内侍飞奔而来,有紧急的朝务,皇上急招太子。
项景渊这才匆匆离开,可忍不住回眸看了眼,却见陈茵一脸不屑的神情,那趾高气昂的架势,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她是真把自己从眼珠子里摘出去了。
这日天色将晚,展敬忠父子被急招入宫,果然江南有了异动。
晋王此番南下,并没有规规矩矩按照朝廷指派的路线行走,中途乔装易容离开了大部队,可惜未能查到下一步动静。
眼下京城郊外的骚动,在皇帝的压制下已然平息,但各部会审竟查不出半点有用的线索,至今无法揪出幕后黑手。
此刻,殿内只留下展敬忠,君臣之间再无顾虑,皇帝坦言:“为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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