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长辈的,总以为自己无所不知,偏偏孩子们就在眼皮子底下,那么多年的情愫,竟一无所知。
“虽说是求你,但三年前害两个孩子不敢说出来的,你也有分。”何翊翎毫不留情地说道,“因此,恳请大伯父,恳请姑父,拨冗为孩子们到御前走一趟。”
展敬忠道:“不是我不愿意,但跳过岳父和兄长们,我为了恒儿去见皇上,岂不是很古怪?”
何翊翎反问:“玉颜不是您的侄女?”
展敬忠这才想起来:“是是,我光想着恒儿了。”
何翊翎无奈地摇头,说道:“皇上是否有意试探贵妃,我不清楚,但我们可以对皇上坦诚,皇上和贵妃之间,你选哪一边?这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若连这样的事,都要算计皇上,君臣还是早些散了的好。”
展敬忠道:“父亲和大哥的顾虑,必定也是有道理的,容我与他们……”
话没说完,妻子的目光已经逼得展敬忠闭了嘴,他没得选,翎儿根本不是来与他商量的,只是来告诉他,接下去该怎么做。
果然,何翊翎冷声道:“大人,您愿意辛苦一趟吗?”
展敬忠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明日一早散了朝,我便去见皇上。”
天色已晚,没道理这会儿逼着他进宫,不然外人还当出了什么大事,恐横生枝节,何翊翎便起身道:“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希望大人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千万千万成全了那对孩子,玉颜是您嫡亲的侄女,孤儿寡母的不容易。”
展敬忠却道:“何必这样说话,翎儿,你非要字字句句都将我架在火上烤,你明知道我什么都会答应你,何苦这样……翎儿,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
何翊翎说:“你我之间,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简单来说,你不是我当年倾慕的展敬忠,而我也不再是让你痴恋的何翊翎,苦于不得和离,才又多捆绑了十年,好在你一心为国,无所谓这些身外事,倒也不算辛苦。”
“你想怎么说都成,但不要替我想。”展敬忠沉声道,“你时时刻刻都在我心里,翎儿,我从未变过。”
何翊翎淡淡一笑,走近展敬忠,直视着他的双眼。
“翎儿……我、我将萧氏也一并送走,送她去老太太身边,你回家来可好?”
“来不及了。”
“翎儿?”
“展敬忠,你我都放下。”
说罢,大夫人转身而去,留下展敬忠孤零零地站在厅堂里,一刻钟前,他还在与大臣们商议国事,左右着朝廷的将来,转眼,他又在心爱的人面前一败涂地。
太师府外,七姜送母亲上马车,然而她们从大院走到这里,母亲一句话都没说,她不敢问也不敢多嘴,安安静静地送婆婆离开。
车马前行,车轮滚滚声,隔绝了世间的纷扰,何翊翎闭上双眼,然而眼前,却是一幕幕曾经的美好。
那个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少年郎,那个满眼柔情的男人,那个占据她心里,让她能放下一切去追随的展敬忠。
“你去哪儿了……”何翊翎睁开眼,有泪水从面颊滑落,又从泪容中笑出来,笑自己的没用,笑曾经的荒唐,笑眼前的无可奈何,“是我太骄傲了吗,不,展敬忠,是你负了我。”
太师府里,七姜回来时,遇上大厨房的人给大老爷送晚饭,从门里隐约能看见萧姨娘的身影,她没来由地心头起火,但又自相矛盾。
母亲提起玉颂的娘,说姨娘的性命无人在乎,七姜还觉得很可悲,但此刻,她满心盼着萧姨娘从眼前消失,难道就在乎了她的性命吗?
人终究是自私的,事情没轮到头上,什么漂亮话说不得,可明明,谁也不是菩萨。
“姜儿……”身后传来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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