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达看着那件人鱼婚纱，脸上流露出一种温润的笑意，但又带着些微的酸楚，“其实这件婚纱……”

    她虽然也很喜欢，但总觉得意义象征不太好。

    但临到嘴边的话，看见唐千染眼底的喜爱，她就重新吞咽了下去。

    “你喜欢就好，婚纱我已经带来了，要试试吗？”

    池君寒看见那身婚纱，眼前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云翳，不辨喜怒。

    唐千染察觉到他的目光，略有犹豫，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相信你的手艺，如果换上，反而没有新鲜感了。”

    米兰达若有所思，“说的也对。”

    婚纱便储藏在池家的库房中，用玻璃罩子罩住，像是珍藏品一样。

    米兰达走了以后，唐千染也打算离开，毕竟这儿是池君寒的书房，一般是不允许有人进来的，她既然没有事情要找他，也没有理由继续在这儿待下去。

    何况现在的唐千染认为，多和池君寒单独相处一秒，就非常危险。

    对她而言，仿佛身在龙潭虎穴一样。

    “走这么快，不坐下来谈谈？”池君寒的声音从她身后淡淡扬起。

    唐千染步子一顿，沉默的扭过头来看着他，见池君寒正看着自己，似乎真的有话想说。

    她坐回了沙发上，“有什么事吗？”

    说起来也是两个快要结婚的人了，可是语气淡漠的比陌生人还不如，如果不仔细听，还以为是商务上第一次碰面。

    书房的窗帘没有拉上，阳光散落进来，披在池君寒的肩头，把他身上的冷意全部驱散，他好像是山巅即将融化的雪，不再那么让人觉得冷硬难以接触了。

    “为什么选择了，人鱼？”

    池君寒说到人鱼的时候，语气些微停顿。

    人鱼的传说有许多，但无疑都是悲哀的，在设计上，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只需要美就够了。

    但这毕竟是婚纱，背后的寓意如此凄美伤感，反而让人觉得心中难过。

    唐千染移开视线，看着桌上那杯凉透的红茶，低声道，“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很适合我而已，很好看，这个理由足够吗？”

    “很适合……”池君寒回味着这三个字，轻轻一笑，笑意却还是像雪一样冰冷，“你觉得你适合吗？”唐千染知道他在说什么，一定是在说背后的那个故事。

    无论池君寒怎么想，她自己觉得合适那便足够了，说到底，她并不认为这场婚礼是为了池君寒而举办的，无非只是一场属于她一个人的仪式而已，穿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喜欢就足够了。

    唐千染颔首，姿态优美，仿佛真正的鲛人那般，神情通透，“是，我觉得很适合，不可以吗？”

    她那般理直气壮，反而让池君寒沉默了下来。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两只手微微拳着，指节在双手不断的挤压中变得紧绷，池君寒垂下目光，似乎在自问自答，“你觉得她合适，那就合适，你喜欢就好。”

    “所以，还有什么其他要说的吗？”唐千染问的直接，好像根本不打算在这儿继续多待下去，一秒钟都不愿意。

    她的排斥，像是水中的人鱼一样，清冷而独立，不为任何人驻足。

    池君寒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就要结婚了，还要对我这么冷淡吗？”

    唐千染仰起头看着他，“我不是自愿的，难道还要表现出欢天喜地的样子，等你来娶我吗，对不起，我实在是做不到，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可能是快要结婚了，她反而什么都不怕了，语调冷静而平和，处处都体现出对他的抵触，微妙的抗衡着来自于他身上的情感。

    她像是要把自己封起来，中间砌上一堵墙，把他也隔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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