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苦难言已结出硕果，我还想绝地求生：“希望周先生多多关照西峰画廊。”

    忽然重新落座，周延捏起已经渐渐凉掉的茶抿了一口，他抬起眸来：“秦小姐有些怀疑我在挖坑给你跳，我没猜错？”

    先是愕住，我很快意识我此前那些莫名归去来的不安是源起何处了。

    面前的这个周延，他的脸上仍然挂着温良恭谦，可他举目抬眸里流露出来精光闪闪，老狐狸得很！

    在这一刻，我真不知该懊恼我看走眼，还是该夸赞他藏得够深！

    我竭力想要维持的平和被他打破，我再一厢情愿也是于事无补，我梗着咽喉里寥落的凉：“是，我是有过这样的念头。可是我扪心自问达成合作前我与你素不相识，我实在想不通周先生出于什么原因要这么大费周章请我入瓮。既然周先生主动提起，那我可否请周先生解我困惑，让我至少心中有数，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可以在哪里修补与进步。”

    “秦小姐与人交际，就算有迷惑与委屈，也会先考虑忍让和粉饰太平？”

    从兜里摸出个圆润整齐的烟盒，周延抽出一根迅速点燃，他那张往常看起来纯粹无害的脸被烟雾渲染出深不见底来，他声线淡淡：“我原以为秦小姐是个性情中人，会是那种江湖侠女般的性格，受不得半点折煞，只会快意恩仇。看样子我这次判断失误了。”

    再看着周延，我不禁生出惶惶，我牙缝渐紧：“是我从前哪里得罪过周先生不自知么？”

    “没有。”

    根本就不愿跟随我的频道给我个痛快，周延答得挺快：“前阵子在西峰画廊，是我与秦小姐初见。”

    疑云更甚，我正要张嘴，周延已经娴熟弹下一片淡淡烟灰，他眸色探究深深：“我对秦小姐第一印象不错，后面接触几次也还可以。不过我与秦小姐之间关系是走向友好互助还是敌对，那得看秦小姐的选择。”

    如坠云雾，我茫然得很：“嗯？”

    “我需向秦小姐确定一些事。”

    不等我应允，周延沉下嗓：“除了是卓悦的特助，秦小姐与他有暧昧关系？”

    难道周延和卓悦有仇，他觉得我和卓悦有一腿才坑的我？那我真的是冤得慌！

    毕竟周延的购买力是西峰画廊目前为止数一数二的，我顿时又打鸡血似的想要拯救一下这条大鱼，我连忙撇清：“周先生你误会了。除开工作，我和卓悦多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哦？”

    只用简洁一字将不信任表达到淋漓尽致，周延唇影薄薄：“那大抵秦小姐与卓悦夜半三更互相出入各自家门，都是因为工作缘故。我知秦小姐勤奋，却不知原来秦小姐是劳模。”

    像是被人对着脸连抽了十几个耳光子，灼灼生痛，我结舌片刻：“其实我最近在帮卓悦承办婚礼的琐碎，有些事我拿不准，只能是跟他当面确认。周先生，我进入万和的时间很短，我与卓悦的关系真的只是止于工作，我不清楚周先生你与他是个什么情况，但我能够保证这些因素不会影响我与周先生你的合作。在我看来，周先生你是个绅士，而且你还是我与岚岚的师兄，我真的特别重视你这个客户，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秦小姐既给我戴高帽，又是搬出岚岚，我越发自知理亏。”

    饮尽杯中茶，周延将已经燃到尽头的烟蒂落于烟灰缸内，他抽来一张纸片揩掉指腹里肉眼难辨的灰，他轻描淡写：“今天先这样。往后你我之间关系将会何去何去，再说。”

    周延这不显山露水的逐客令确实让我心如沉雾，不过我觉得他那意思是这笔订单还有转机，我连忙收拾起颓丧多客套了几句。

    回到大芬这边，我先去画廊将宝路创投的联络函看了看，又到仓库将这批订单的入库明细看了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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