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邻居都围着看。他拿一把枪嘭地一声,再穿个茶杠子,耳洞就打好了。我不敢打,但大姐姐和二姐姐臭美,挨了两枪。
1997年,农历过年前,适逢户籍地分地,我们坐上了一辆三轮车,经过长途跋涉来到了宅中乡。路上二姐姐吐得天昏地暗,小弟弟哭得昏天黑地,傍晚终于到了一个松江爷爷的家里。他家房子左右对称,院中有两口池子,水被抽干了,池子下面有个小口子是通的。等左边的邻居志彬和他姐姐,后山上的慧娟都熟络起来,他们就经常来我们捉迷藏。我们总是躲在干了的池子下面,两头跑。但我们不敢去右边的一半房子玩,因为他们家的女主人,一头卷发,而且很凶。
家里人好多,妈妈带不过来,大姐姐又要上学,二姐姐就被送到山头的姑姑家生活,我和弟弟留在家里。他经常被五花大绑,由妈妈背着到处忙活,只有周末的时候,他不用被绑起来,因为大姐姐很会带,她连把尿都会。虽然有一次顾此失彼,导致把尿的时候,弟弟撒了我一身。弟弟有自己的小床,四面都有竹栏。我和大姐姐睡一铺。
端午前后,妈妈裁了一些红色白点很薄的布,给大姐姐做了一套无袖夏装,穿起来肯定很凉快。爸爸就惨了,他在瓦窑里烧瓦,不能穿太少,否则要烧伤,都是穿长袖。而且有时夜间值班,没得睡觉还得烤火一整夜。有一回周末,家里来了一个照相的,弟弟一个人坐在木马上面,照了一张。虽然现在找不到那张照片了。
好不容易到了暑假,大姐姐和我去姑姑家看二姐姐,路上经过很多山,还有一条“瀑布”,姑姑家后院有棵橘子树,表姐摘了几个青的招待我们,酸的不得了。我妈妈招待客人总是炒豆糊,把黄豆加点淀粉做点小吃食给大人们下酒。
姐姐上三年级后终于不像以前,天天口里念念有词,“一一得一”“”九九八十一“。我大部分都是自己玩,有时村上来了卖裤子的,卖鱼的,我就看看新鲜玩意。有时我跟着爸爸到附近的一块地里翻弄东西,捡土豆地瓜。那里的土很不好,不适合捏泥娃娃,松软软的捏不起来。但爸爸说这个土可以制作酿酒的酒曲,能卖钱,所以墙壁上被挖得凹凸不平。
村上的人都开始建砖房,烧瓦的生意就慢慢少了。瓦窑完全废弃之后,就成了恐怖故事的传说地。有一天,慧娟慌张着来通报说,有一个女神经病来了,刚从他们门前经过,很快就下来了。我顾不得锁门,就和她跑到志彬家躲起来,透过窗户看公路外面有没有动静。只见那个女疯子,披散着头发,从路上经过,但不晓得她会不会去我家。接着又听到外面嚷了起来,只见我爸爸拿着扁担冲了过去。等了一会儿,爸爸喊我,嘱咐我离家门要记得关。原来那个神经病跑到我们家,吃了我们桌上的菜,被我爸爸赶了出来。她沿公路走远,消失在瓦窑的附近。但我总觉得,她肯定霸占了那个瓦窑,害我都不敢去那附近玩。
还别说,我那个时候真的很胆小。那时大姐姐有一套红色的校服,我在床上看见蜡烛被风吹倒了,倒在她的校服上,我怕着火,裹在杯子里蒙了一头大汗也不敢出去,害她的校服烧了个洞。还有一次,妈妈干活回来说背后好痒,让我看看怎么回事,我看到一只毛毛虫趴在她背上,妈妈叫我拿下来,我只顾哇哇大叫,不敢动弹,是它自己掉下来的。
终于姐姐放了寒假,我们和表姐一起去山头的姑姑家接二姐姐回来。听说她不小心踩了二楼的鸡屎划了一跤,摔到楼下,幸好跌在了存地瓜母的稻草堆上。她历来体弱,估计是这一跤摔的。二姐姐不敢去上幼儿园,妈妈给她做了一个挎包,她得了包包之后就把哭闹的病冶好了。
其实我很羡慕她们去上学,但是我年纪太小,只能”留在家里做许多有用的事“。妈妈干活的时候,小弟弟托给我照顾,我就每天花一毛钱带他去买一颗牛皮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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