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思议地看向秦老夫人,目中尽是失望。
秦老夫人不看他,对徐氏道:“秦家孩子不能枉死,还请李天师来明辨一二。”
徐氏心中一松,语气缓和许多:“还是老太太明事理。”
秦老夫人紧绷着嘴角,紧握着龙头拐杖的手干黄枯瘦,像一截早已枯萎却死命抓着黄土不放的老树根。
她哪里不懂徐氏的恶毒,哪里不懂秦咏的绝望。
可又能如何?
为了一个孽障,得罪徐家、得罪皇后再得罪一手遮天的李浩初吗!
秦家不只有一个秦九寂,秦家还有二百余人口!
此时只能忍气吞声,此事只能到此为止。
李浩初来得很快,他早就得了消息,几乎和徐氏前后脚到了秦府。
他心情不错,徐氏帮他除了心头大患,他乐意帮她一把。
况且他自己也想除了秦九寂的魂魄,永绝后患。
除魂最好的时机便是此刻,人刚没,还没过十二时辰,无论是怨气也好,亲人的悲痛也罢,都不足以酝酿出怨灵。
此时摆下阵法,待到明日,这世间才是彻底没了秦九寂的痕迹。
是的,他压根不是来唤魂的,他摆得阵法是明晃晃的灭魂阵。
可又如何,这些凡夫俗子哪里分得清是招魂还是灭魂。
李浩初来到秦府,他没故意晚来,他明目张胆地告诉秦家人:他早等着了。
秦老夫人心中窝火,却也只能恭恭敬敬道一声:“李大人。”
李天师一袭青色道袍,发须皆白,神态端正肃穆,十分符合世人对老神仙的畅想,他微微颔首,道:“老夫人节哀。”秦老夫人顿了顿,还是接话道:“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老身命苦。”
李浩初嘴上和她寒暄,心思却全放在秦九寂身上。
他心思缜密做事谨慎,这一眼一来是要判断那孩子是不是秦九寂,二来要确定他是不是气绝身亡。
以他筑基境的修为,倒是不必伸手探脉,只这样近看一眼,心中便有了答案。
是秦九寂。
人死透了。
如此,甚好!
李浩初收回视线,道:“不耽误时间了,我这就摆阵招魂。”
众人赶紧让开,给他腾出位置。
放得是灭魂阵,哪里招得出魂?
待到李浩初收了法术,叹息道:“这孩子走得干脆。”
一听此话,徐氏面露得色,追问:“若是为人所害,定不会此般干脆!”
李浩初:“魂魄走得这样快,足见他生前无所恋,死后亦无所顾。”这无异于坐实了秦九寂是自裁。
秦咏:“我儿子不可能……”
李浩初瞥向他,轻描淡写道:“贫道从不打妄语。”
秦咏张着嘴,却像被卡住了喉咙一般,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浩初故意放了些威压,看着这些凡夫俗子面色煞白,他心中只觉舒坦,面上还是那仙风道骨的模样:“魂魄已去,尸身易朽,早早安葬。”
徐氏:“老夫人莫要太过悲痛,九寂这孩子最是孝顺,想必他在天之灵也不愿祖母难过。”
这话听着是劝慰,其实全是一根一根的刺,直直扎在秦老夫人的心尖上。
悲痛?孝顺?难过?
秦老夫人死死压着心头怒火,硬声道:“家中出了此事,老身便不留李大人和徐夫人用膳了。”
徐氏大获全胜,哪还有心情在这晦气地方待着。
李浩初倒是四处看了看,视线尤其向着落尘院的方向……
那地方到底有什么东西?
李浩初越发心痒难耐。
秦九轻留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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