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村社干部处在社会威权的最基层,没有多大的政治欲望,一般都不太势利,你官大官小,权大权小,都无所谓。李元海这些年耳闻目睹,或者自导自演的《下村冷遇记》多得很。
李元海说:“我给黄珊龙打电话,他不接,我不知道他在家不。”
万胜书记说:“你给他打电话干啥?你去帮扶他,总不能还要征得他的同意?你的帮扶方案,又不要交给他审查?你没有必要打他的电话!”
“不,黄书记,我迟早都要单独见他,说句不好听的话,党委叫我‘重点联系他’,就是要我们建立一种和谐亲密的关系,要把帮扶对象当亲戚,要常走动,常交往,他们什么时候有困难,有三灾八难,要第一时间出现在他们面,都要出主意,跑趟子,给路子,流汗水,还要出点血!我不见他不行!”
李元海又给黄珊龙打电话,电话通了,“嘟嘟”好几声,还是没有人接!
万胜书记说:“懒得给他打,十一点,我微信给他发个语音,他肯定会来!”
李元海说:“黄书记,叫他马上来,我把昨天的事情,特别是党委会的决定,跟他说说,我的工作,必须得到他的支持,得到他的配合!我记得你说过一句黄话‘上动下不动,累死都没用!’”
黄万胜笑了。
万胜书记长李元海两轮,今年本命年,他在某些乡干部面前,经常绷起个老虎脸,不屑一顾,但对于晚辈李元海的执着,或者叫着“固执”,他又很欣赏。
他说:“你跟他说政策,讲道理,他是油盐不进,你是对牛弹琴,你跟他说一千道一万,不如跟我安安心心坐下来,说些闲话,远比你跟他讲那些书本上的东西强一百倍。帮扶一个懒王,一个老油条,一天两天见不了成效,一回两回都走不到路子上。你成了他的帮扶干部,他油你就油,慢慢来,心急和不了大牌!”
李元海笑了:“三句离不了你的最爱。黄书记,说你国庆节在城里‘老茶坊’,你一统三,赢了四五百,有那回事么?”
“赢了五百多,当晚我们去喝夜啤,吃烧烤,赢的钱就用完
了,我还倒贴了几十元!”
说完,黄书记拨弄了一阵手机,半天没有回复。
他又拨了电话:“龙娃子,你在哪里?我微信你,你稳起不回我,十二点来我家里吃饭,给我陪客!乡里李主任来了!”
“胜爸,我在外走穴,在万福山,好好,我十二点来,李主任来了我肯定陪,我肯定来,他是我铁兄弟!”
李元海与黄万胜天南海北说了许多话。
黄万胜对眼前这个大学生主任更加喜欢,他经常到乡里开会办事,经常和乡综合办主任打交道,他知道综合办主任干好了,就是乡长、党委书记,如果特能干,如果特走运,有可能到县里某个局里科里做事。他的前任,那个活泼能干的杜晓燕就是范例。
黄万胜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心机,黄莺要毕业了,学校是个二本,毕业后只有两条路,一是考公务员,二是考教师,走这两条路,李元海都可以进入女婿预备队。
他没有忘记他的政治身份:“李主任,我给你分析分析,党委会要你做的事,实际上是三件事,表面上是解决厕所和厨房,实际上是最难的是解决他的心,改掉他的懒,要他自己的饭自己做,不要再在乡场上要饭吃,不给乡里丢人现眼,不给扶贫工作丢人现眼!”
李元海说:“我的理解是,面子上的工作要做,里子里的工作也要做。要想方设法把厨房建设好,把厕所改造好,要给他立规矩,不许在乡场上吃百家饭!”
黄万胜说:“难!很难!我跟你讲,你们党政干部都不知道的的事情。你是扶贫新兵,虽然是我的领导,但我是黄家山村支部书记,我有责任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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