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年驾着车,不敢多说一句话。
他没有问姬段去哪里,姬段也没有说,但他还是自觉往云楼而去。
马儿滴答滴答的小跑,驰道两边行人纷纷用羡慕、崇敬、向往、嫉妒的目光看着他们。
往常的时候,他一定会得意非凡。
——即便他是个奴隶,生活过得也比这些自由之身好很多!
可现在他心中半点得意不剩,反而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忧郁。
“主子这是怎么了?”
“自从先王薨逝,主人在长德殿外晕倒,醒来以后的做派就变得奇怪起来。”
“往常,主子待我如兄弟,比对国储殿下都好。”
“可现在,”
“几天过去了,他都没有对我露出过半点笑脸。”
不但如此。
自己亲近讨好,反而被姬段斥退。
这让丰年心里开始变得不安。
但他心里不敢承认。
他害怕,
怕事实真的如自己隐约猜的那样,
自己……失宠了。
“不!”
“我好不容易从一个任人宰割的奴隶,拥有了现今的权势和地位。”
“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我陪伴主子整整十年,十年来都是我陪他一起长大。”
“一定是因为先王薨逝,”
“主子才心情不好,等过几天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丰年心中一个劲的安慰自己。
相比于自己可能得失宠,
姬段一反常态,来见那个一直看不上眼的未婚妻子的事情,似乎就一点都不重要了。
丰年心中的患得患失,
坐在马车里安之若素,闭目养神的阶段姬段心知肚明。
“原来你也会惶恐,你也会不安,你也会害怕失去的吗?”
姬段心中泛起一丝冷笑。
这是前世记忆作怪。
前世自己胎穿,
虽然生长在这个吃人的奴隶制社会。
但因为前世所受到的教育,
还有出身太好,有点不知人生多艰。
是真的把这个奴隶,当成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哥们。
没想到,
就是因为信任这个好哥们,
所以自己才会死得那么惨。
还浪费了母后,为自己委曲求全才换来得一线生机。
“既然上头给我第二次机会,”
“那我们就看看……”
“没有我的真情和付出,”
“你们还会剩下什么吧。”
不急,
还有时间。
我们慢慢玩……
姬段收敛心情。
一路无语。
云楼,
是新郑城中,最奢靡高档的酒楼。
往来者,非富即贵。
但这些人,
比起从那辆超级豪华大马车上下来的人一比,就什么也不是了。
和左卿士府外不同。
徘徊在府外的那些人,都不过是些上不得档次的家伙。
可是出现在云楼的人,大小都是贵族。
就算因为姬段这个先王嫡幼子,身份高贵,平时难得一见。
但在国礼、祭祀的时候,都有见过。
哪怕一些人位卑人轻,连一面都难缘一见。
可是那辆大马车上,
郑国王室的嫡系子弟,能有资格纹制的族徽,就能说明一切了!
王室的嫡系,自然只有历代王上的嫡子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